老鸨的眼神在手钏上停顿两秒,又若无其事移开,“姜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
姜芜蹙眉道“我真的不喜欢绕弯子。”
“也许你不知道本小姐之前的经历。”她看着桌上的玛瑙手钏,淡淡道“我前几天才被认回姜府,之前一直流落在民间,因为自己学了些糊口的手艺,所以一直在北镇抚司任职。”
“北……镇抚司?”
姜芜笑道“的确,我曾是一名仵作,不仅如此,由于大人待我十分好,一些寻常案件的卷宗我也是看得的。这平康坊上个月才出过类似的事,这事的原委我一看便知,今日问你开价,不过是给双方一个薄面,既然你不愿意,非要与我打太极,我懒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只好去拜托昔日同僚了。”
说完,她直接站起来,施施然像是准备走了。
她如此自信也并不是无的放矢,这平康坊还真出过类似的事,这种事情在秦楼楚馆堪称常见,说白了就是安排那种看着娇娇弱弱的姑娘和公子偶遇,再和公子哭诉自己被老鸨虐待,又是如何悲惨。这青年公子一时上头,自然带着人去平康坊理论,或者说是要赎人,老鸨再开出天价激怒对方,一来二去,矛盾自然激化了。
这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这公子进了人家的地盘,自然是任由其搓圆捏扁了。
再加上这事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京城里的贵族公子家里多少有些脸面,和破财相比,自然是脸面更重要,所以这些事情也都按下不表了,基本就没有能大规模传开的。
就算真碰上了高官子弟,那也有法子,就说是公子要赎人,既要赎人,自然要拿出银两,这事便是真闹上了官府,那也是看谁更豁得出去些。
老鸨愣了愣,似乎是对姜芜的话有些怀疑,一旁的管家忙拉住姜芜,苦着脸道“大小姐,这公子的事……”
姜芜冷眼道“我与他本就没有半分感情,今日若不是你求着我来,我是不会来的。”
管家一呆,谁求着谁?
这话一说,老鸨果然也站了起来,该说不该说老鸨也是个人精,说话做事像是全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似的,甚至还颇为亲热的拉住了姜芜的手“姜大小姐果然爽快,跟我来吧。”
管家松了一口气,姜芜便带着他跟上了老鸨,两人上了楼,七拐八拐进了一间内室,掀开帘子后,只见姜橪阴着脸,他坐在凳子上,被两个家丁一人一边拿剑抵着脖子,而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身穿紫色软烟罗衣裙的貌美女子,此时那女子正眼眶通红,时不时拿着锦帕拭泪。
姜芜一瞧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姜橪看见来人是她,似乎很是惊讶,急道“你来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芜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是啊,我不把你捞出来,你是打算在这待到过年?”
那对面坐着的姑娘似乎是被姜芜这话说的愣了一瞬,甚至有那么一刹那的想笑。
姜芜慢条斯理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说给我听。”
姜橪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他道“这事儿用不着你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