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理直气壮的说。“我们确实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但只要为了海瑶的幸福,你也不能说我们做错了,要怪就怪你没有自知之明,投错了胎。”
“的确,我是比不上你们富贵人家那么优越。”雪宴抬起自己戴着名表的左手腕,用力的握紧拳头,“但我能给她幸福。”
“凭什么?”海阳讥讽地看着他冷笑,“就凭这块儿海遥给你买的手表,还有门口那辆租来的汽车吗?”
雪宴忽然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你凭什么就认为,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海遥给的,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这些都是次要的,我妹妹喜欢在你身上花钱,只要她开心就好了,我们家也不缺这点钱。”
海阳话锋一转,“你父亲什么德性,还用得着我说吗?如果你有个妹妹,你愿意把妹妹嫁给这种人的儿子吗?”
雪宴沉默了,父亲带给他的影响,是多少财富都无法消除的。
纵然他有无数种方法证明自己,但唯独家世和血脉,这是没办法改变的。
……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来。
保时捷卡宴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开得极为顺畅,只是偶尔颠簸中溅起的无数泥点,粘在车窗上,被雨刷器一刮,花了一大片,让海阳很是头疼。
“姐,你好像对雪宴有很深的成见,你为什么这样讨厌他呢?”海遥坐在副驾驶位上,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五年,其实你的心智还停留在17岁,很多事情你不懂的,尤其是在终身大事上,选错了男人,毁的是我们女人的一辈子啊。”
在一声叹息中,海阳陷入了曾经的回忆里……
2007年,夏。
阳光由正午之顷的欣欣然,转变成暮气氤氲的午后日光,既而渐渐洇开了冰河大街的阴霾。
一辆本田商务车缓缓停在居委会楼下。
司机回头对一身高中校服的海阳说,“大小姐,这种事情我去打听就好了,何必您亲自来跑一趟?”
“你在车上等我吧,别人我不放心。”海阳下了车,校服短裙下一双美腿白皙而修长,款款地走向那栋居委会大楼。
知道妹妹早恋的事情后,全家人都非常紧张,也只有母亲抱着乐观的态度。
海遥那么单纯,现在的男孩子都很坏,海阳这个姐姐更是为此事操碎了心。
她必须得弄清楚,和妹妹谈恋爱的男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接待海阳的是一位社区主任,名叫王秀兰。
二人说了几句寒暄客套的话,海阳便打听起了雪宴的情况。
王秀兰听后,叹息连连道:“这个孩子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慢慢给你说!”
说起雪宴,王秀兰眼里流露出一丝怜悯:“雪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小父母就离婚了,雪宴一直跟着他爸,他们家有一片草场,一半租了出去,一半自己养了500多只羊,家庭还算富裕!”
“他的父母为什么会离婚呢?”海阳问道,同时打开了录音笔。
王秀兰喝了口茶水,摇头轻叹:“主要是雪宴妈妈嫌弃雪山穷,就离婚了,打那以后雪山就受了刺激,不喝酒还好,喝完酒跟牲口一样,把孩子往死里打,劝都劝不住,非说不是他亲生的,就跟要杀人似的,我们看着都害怕!”
“后来雪山又取了两个老婆,都没好下场,连婚都没离就跑了!”
“雪宴这孩子特别懂事,学习又好,偏偏摊上这么一个牲口爹,跟着他爸可没少受罪,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坚强!”
海阳听得心惊肉跳:“这么严重的家暴,已经威胁到孩子的人身安全了,就没人管管吗?”
王秀兰痛心疾首道:“怎么管?连派出所都懒得管了,批评教育了还那样,而且这孩子问什么都不说,我们居委会更没法管,这种人我见多了,不到老得动不了那一天,他是不会改的,只能启动法律程序,但是现实操作中也有很多困难!”
海阳接着又问:“这孩子的母亲呢?”
“雪宴的母亲又找了一个开煤矿的,还生了一个女儿,过得可好了,不过这当妈的也够心狠的,明知道雪山是个牲口,还把孩子留给一个牲口,这么些年她都没看过孩子,把孩子交给她,人家要不要也是个问题,真没法说!”
……
海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却听妹妹问道,“雪宴做过什么对不起我们家的事儿吗?”
海阳不知该怎么去解释,就开始胡编乱造地抹黑雪宴,“这小子一直对你有意思,还跟你男朋友打过架呢!”
“真的呀!”海遥既感吃惊,又有些莫名的甜蜜作祟。
毕竟两个人患难与共这么久,要说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和好感,也不现实。
而自从海遥放下了那个模糊的男朋友之后,她对雪宴的好感也在与日俱增。
她不禁在想,如果雪宴知道他以前喜欢过我,也许会再追我一次吧?
海阳发现妹妹脸上的表情不对劲儿,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不要再跟他见面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他父亲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这种倾向是会遗传的,你身子这么脆,真要是嫁给了他,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海遥纠结起来,她没想到雪宴还有这么一段悲惨黑暗的经历,一时间无比心疼。
至于姐姐的提醒,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