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天书阁词牌,要去汴京,这自然是天书阁的人,卢琼转身多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丝笑道“天书阁的人又如何?再者,天书阁,能大的过天家吗?”
女子皱眉,可是这个不识抬举的官差已经一上手冲出了棚子,这大雪也拦不住他,风雪越大,他用手来遮挡寒风,刺骨的风雪上,弥漫着血腥气,卢琼也是不管不顾,一脚踩下去,便会陷入雪中,半条腿都要用力的抽出来,没想到吃肉的这段功夫,外头的风雪,又大了几分,如今能够没过人的小半截身子了。
……
大江东去,大船上船夫也叫这江上的寒风吹的手上干裂开,有些持着船桨的船夫手上还肿的很大,似乎很痒,原来是生了冻疮了。
南淮瑾手上提着承影宝剑,背上还背着一柄剑,并不是戚风,戚风在青云山上时,便已经被那些兵甲们给毁去了,这是陆未生死后留下来的赤色长剑,无生剑锋利无比,最重要的是煞气逼人,原本是留给纪湘的,只是大师兄纪湘似乎很不喜欢剑身上的煞气,就是二师兄宁洛川也摇头,不愿接手这柄师父的剑,觉得煞气太重,带在身上容易祸乱心神。
莫离羽也不喜欢这柄剑,说过他将来要学掌法,陈诚自己的剑也很不错,虽然裂了崩口了,可还是他习惯使的剑,觉得寻个不错的匠人,重新锻造后便可,老和尚一寸并不使剑,一招武安定三决足够叫天下人正色。
承影是十名剑之一,虽然说是传说中,十名剑之末,可依旧算得上是真正的神兵利器,不仅仅是锋利无比,更是光耀之下不可剑,剑身轻薄,材质更是旷世难寻,本就是不知是谁锻造出来的绝世兵器。
南淮瑾摸着承影剑,剑身上还浮现着淡淡的影字,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传闻,这是承影中的秘密,里头还有一柄剑,名为含光,而承影、含光、宵练三剑也同为春秋孔周所藏,被称之为殷天子三剑。
可是如今,这淡淡的影字中,却并没有取出另一柄含光剑来,而且这承影剑锋利无比,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承影砍过去,顿时就会平整的切过,就是一般的宝剑,也抵挡不住。
“这剑本身就是一个谜,有人说,是夏朝人锻造的宝剑,有人又说,取自商朝匠人手中,所留的锻造之法,早已流失。”陈诚说道。
青衣人讨要过这柄剑,可是后来又还给了她,南淮瑾虽然不解,可还是和青衣人道谢。
承影剑是一寸师叔给她的,却是陈诚师叔年少时候的佩剑,不知道从哪个古人的坟中寻觅到的。
青衣人一个人喝酒,大雪纷飞的江水上,毒师独自一个人,没有叫谷忧陪着。
他看着这条大江,露出一丝淡淡笑容,声音上也听不出情绪来“我问你要这剑,不过是想杀个人,可是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他已非过去的少年人了,愈发厉害,这剑与我,已然无用了。”
南淮瑾看着他那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这样一个人,也不见得有多大年纪,可是她看得出,毒师必然很大了,毕竟,似乎那魏正绝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小辈似的。
传闻有些人,修为高的离谱时,便会返老还童,一些功法,更是能叫人看着,并未老去。
毒师想来年轻时候,也是修炼到那种境界的人物了,浑身气韵天成,见到什么场景都并不会吃惊,淡然着与她说“我记得,我年轻时候也来过你们大宋,当时皇帝还是赵匡义,我就喜欢一个人到你们的皇城中,就这样坐在殿前,看红霞落日。”
他的模样,竟有几分女色,不过只是男子打扮,一身青衣也不知道备了几身,一直都是这样,从未见到他变过。
“前辈今年多大了,我怎么不见前辈老?”
青衣人看了她一眼,说“年纪嘛,也有八十了吧,你师父,也就比我大上几岁罢了。”
南淮瑾吃惊,这毒师竟然是这样的老人,可是她虽然知道毒师年岁不小,也只是当他四五十岁,哪知道,竟然有八十年纪!
“可是……”
“可是脸上瞧着,也并没有老,是吗?”青衣人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手撑着下巴看她道“我可是毒师,用毒厉害,用药也是世上一绝。”
他的大袖一甩,南淮瑾看着他,只觉得这样的人物,年轻时候,定然是极为厉害的人。
毒师与于剑之间的关系,南淮瑾上次在儒州便已心知肚明,毒师的武功,似乎便是让于剑毁的,但是如今这二人日日都可见着,毒师也不生气。
“生气?”毒师笑了。
“前辈不生气吗?”南淮瑾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这样的人,真是太怪了,被人毁了修炼多年的武功,不但不生气,反而日日见面,也不做手脚。
这大船要靠岸了,远远地就可瞧见,有船只连片的码头,船岸上有成片的阁楼,还有稻田与炊烟。
这也不知道是哪一州,江岸边便有大片的人家,似乎是江南的水乡,又有差别。
“哪有人会真的与小辈动怒啊?”青衣人笑说,还对着她道“那日的重俊,可是魔道中的第一大魔头,就是那样的人,都没有在与你师父的交手中对你们下手,淮儿,你会觉得我会同你们的于少侠动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