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偏生身旁却还有个罗氏这样的不稳定之人。她可没有心思同罗氏在这会斤斤计较,所以罗氏最好聪明些躲得远远的,否则最后难堪的那人肯定会是罗氏。
就算她能不管罗氏最后会如何,冷硬着心肠收拾她一顿,可也得顾忌着裴长宁呀!
裴长宁可一直都是个好兄长,一个温和的好人。
叶葵跟裴长歌都有着同他截然不同的性子,所以他们二人对裴长宁这样的人全无抵御之力。她不想伤害到裴长宁,所以罗氏最好能够学得聪明一些。
视线又落在了那本被她扫落的书上,如今已经被秦桑捡起来拍打干净放了一旁。
才子佳人花灯之夜,树下邂逅……
这样的故事是不是也发生过在罗氏的身上?她遇到的那人到底是裴长歌还是裴长宁?
叶葵蹙眉,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
都说孕妇脾气怪又大,现在瞧瞧还真是。罗氏这才说了几句话,她就忍不住发火了,若是搁在过去才不会这样。看来罗氏应当也是怀孕了的缘故,先前她好歹还能装一装,今日可是都快要直接将话给说开了!
叶葵又叹了口气,躲回了卧房,歇息去了。
一觉睡醒,她迷糊间竟然出了一身的汗。招呼秦桑跟燕草服侍她洗了澡换了衣裳,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临近酉正的时候,她接到了秦桑从耗子那带回来的消息。
秋年还是不见人影,可是如今他们却已经知道他是往南去的。
“江南?”叶葵听到南边二字,下意识问道。
秦桑摇摇头,道:“不是……是南疆……”
叶葵挑眉,看向秦桑问道:“秦桑,我若是没记错,你该是南疆人吧?”
“夫人没记错。”秦桑点点头,“只是奴婢很小的时候便已经来了凤城,从未回过南疆。”
她跟秋年都是裴长歌的手下,两人又都是孤儿,叶葵便问:“秋年也是?”
秦桑再次摇头,迟疑着道:“秋年并不是南疆人……”
叶葵眉头紧紧皱起,烦躁地揪了一把自己披散着的长发,“那他去南疆做什么?又是这样的时候,竟然一声不吭便跑去了那里,他是疯了不?”
“夫人,”秦桑忽然唤了她一声,“奴婢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秦桑努力回忆着,缓慢地道:“奴婢当初便是在南疆第一次见到了九爷跟秋年。那一年,奴婢记得九爷也才十一二岁的模样。”
十一二岁,带着秋年去了南疆?
叶葵脑子里飞快地计算了起来。她认识裴小九的时候,他才十岁,那也就是在他离开了鸿都一年后的事!千里迢迢去了南疆?永安侯竟然会答应?还有当初她初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孤身一人。那个时候的他,又是要做什么去?
迷雾重重扑面而来,又急又快将叶葵打了个措手不及,猛地将思绪都收拢了来,急声问秦桑道:“当年是在南疆的什么地方?”
秦桑回忆间想起了自己的阿爹来,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听到叶葵问话才蓦地回过神来,道:“是山景郡乡下的一处地方,叫花江。”
“山景郡?”叶葵呢喃着这个地名,想起了裴长歌送过她的那些玉雕。
——山景郡盛产玉石!
叶葵舌尖微涩,艰难问道:“山景郡过去叫什么?”
秦桑垂眸,“叫景都。”
景都……是那个已经被灭了的南鋆国的都城……
南鋆国没了之后,景都便改名成了山景郡,成了大越的一个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