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一群人急做了一团。
池婆倒还好些,燕草更是直接吓得软了腿,不知如何是好了。
等待大夫的间隙,池婆皱眉问腿软的燕草:“夫人的月事可是迟了?”
燕草愣愣地点头。
只是叶葵的月事一贯不大准,她跟秦桑都并没有在意。难道今日的事竟是跟这个有关不成?她唬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拉住池婆的胳膊,道:“婆婆,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池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斥道:“你跟秦桑都是贴身伺候夫人的,夫人有何异状你们难道便一点也未瞧出来?”
斥责了几句,她却是又恼恨起了自己。燕草跟秦桑虽然是贴身服侍叶葵的,可是这两人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哪里懂这些事!她又气又急,差点摔了东西。
好在秦桑动作极快,又正巧赶上去寻二夫人的时候得知八夫人那此时便有个是医婆在,便索性将人先给借用了过来。池婆见了人,心里微松一口气,来的是医婆反倒是更好了。那些个该避讳的事也就都无需避讳,做起事来也就愈加方便跟快捷。
叶葵此刻已是疼得泪眼朦胧,伸出手去让那医婆把脉,颤抖个不停。
不过饶是这样,那医婆还是立刻便道:九夫人这似乎是喜脉!”只是说完,她却又迟疑了起来,“脉象有些虚,像是,又不像是。一时间,我也有些不敢肯定了。”
她探寻地朝秦桑几个望去,可是这几人早就在她说出喜脉二字的时候便都已经愣住了。
叶葵跟裴长歌可是成亲才三日便分开了呀!
这未免也太得力了!
其实何止秦桑跟燕草不敢相信,叶葵自个儿听到那两个字都被惊得忘记了肚疼这回事。虽然新婚燕尔,那几日的房事的确是频繁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就中招了吧?
她是连一点的心理准备也没有,当下变得呆滞起来。
好在还有个池婆在一旁,她重重咳嗽了一声,望向那医婆道:“速速开方子!”
哪有人这样的!
医婆脸色微微难看起来,让秦桑扶住了叶葵的手臂,她重新细细把起了脉。这下子,她总算是勉强确定了。又见叶葵下身出血,她不敢懈怠,急忙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熬药,又取了针出来。
等到药煎好,叶葵下身的血也早就已经止住了。
滚烫的药汁只微微吹了吹,便给叶葵喂了下去。这一回,她也不在意那药苦涩得像是胆汁了,连烫也顾不得便匆匆将一碗药给喝了个干净。
见药下去,那医婆便也松了一口气,叮嘱道:“九夫人年纪尚轻,底子也薄弱,胎相并不稳,日后切记不可多思多虑劳心了!心脉易损,这胎也就愈发难以保。”
她这话说得直白,秦桑几个也都听得明白,登时一个个都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只想着往后要好好守着叶葵才是。
医婆又道:“如今夫人腹中的孩子还不足两月,怀胎前三个月最易滑胎,夫人切记切记!”
话是同叶葵说的,可是秦桑跟燕草两人在一旁连连点头,将医婆的话一字不差地尽数全部记在了心里。
叶葵则长舒一口气,手下意识放在了自己小腹上,心里却苦笑了下。说起来,这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她如何能不去想不去担心?这根本便是做不到的事!只是转念一想,他似乎又来得太是时候了。
那个梦,叫她惴惴不安得紧。
梦里的裴长歌,身上插着箭。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就跟着揪了起来。她兀自低着头想着心事,连池婆是何时送走了那个医婆也不知。直到燕草用极为激动的声音喊道:“夫人,这可太好了!”
秦桑也跟着道:“若是九爷知道了这个消息,定然会笑得合不拢嘴!”
话音落,她蓦地想到了裴长歌此刻正在战场上,顿时有些说不下去了,脸上的笑不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若是裴长歌一去不回,那要如何是好?
夫人腹中的这个孩子岂不是也要成了遗腹子?
念头才一丛脑海里冒出来,便被她飞快地丢了出去。不行不行,哪里能这么想!
她重新笑了起来,走近了问叶葵道:“夫人,这事咱们要不要让递消息过去?”
裴长歌临走之前,将以秋年为首的几个人交给了叶葵,剩下的则跟着他去了一批。也是直到那个时候,叶葵才知道,他从来都不只是裴家的小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