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那道指婚的圣旨下来的时候,她心里的嫉妒便再也忍不住了,像是往篝火堆上猛地浇了一桶油,轰地燃起了冲天的火焰。
“让开!”她见叶明宛只用溜圆的眼睛盯着自己,连话也不接一句,不由觉得无趣,索性越过两人往前面去。
然而就在她擦肩而过的刹那,叶葵忽然凑过去轻声道:“三妹,那狼蚁咬人可疼不疼?”
叶明珠的身子明显一僵,而后飞也似地从她身边溜走了。
见了她近乎逃跑的模样,叶明宛总算是觉得舒服了些,老老实实贴在叶葵边上进了亭子。
几人又等了会,叶明乐才姗姗来迟。
她才一进亭子,玉溪姑姑便率先发作了。她动作快如闪电,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叶明乐的面前,笑眯眯地道:“四小姐来迟了,要罚三下。”话音落,戒尺随着“啪啪”地声响飞快地落在了叶明乐掌心上。
三下打完,叶明乐还有些愣愣的。等到掌心处的疼痛猛地传上来,她才蓦地嚎哭起来,道:“我的手被打坏了……”
可事实上,玉溪姑姑常做这样的事,她的板子打得极有技巧。叶明乐的掌心除了微红外,竟似乎一点旁的动静也没有。若是换了往常,这样的三下板子下去,那立刻便是要高高肿起的。
所以叶明乐哭得伤心,众人看得却似乎并非很疼。
叶明珠见人就撒气,又怎会放过叶明乐,登时幸灾乐祸地笑道:“四妹妹,多睡一会便要混三板子,这觉睡得可真是不容易啊。”
叶明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她这话一说更是哇哇大哭。
“四小姐,咱们该上课了。”玉溪姑姑脸上仍是笑眯眯的,但口中的话却是一点不客气,“您若是再哭,奴婢的板子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落在您身上了。”
叶明乐哭声立止。
亭子里终于开课。
玉溪姑姑的为人且不说,她懂的那些东西的确都是上品,比起池婆来也是不逞多让,甚至要更厉害一些。
所以该学的时候,叶葵亦认真跟着学。
可她学的认真,另外几个可就不行了。
叶明宛年纪虽笑小,拿着针的模样倒也勉强算是有模有样。叶明乐方才哭得太厉害,这会不停抽泣,浑身打颤,手中的针拿得也晃晃荡荡。可就也就罢了,最出人意料的反倒是叶明珠。
她一个庶出的女儿,长到这个年纪竟然连拿针也不会?
真不知贺氏到底想将她教成什么模样。便是没什么用处的庶女,也不该这样不学无术吧?好歹将来若是个琴棋书画皆通的人,兴许还能嫁个好人家当做棋子。可如今这样,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哎哟——”
叶明珠哎哟来哎哟去,不知哎哟了多少声。再低头一看,十根手指头,至少有七根是被扎破了指尖的。十指连心,针戳尤其痛。何况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针孔,她又勉强在玉溪姑姑的戒尺下绣了几针,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将东西尽数丢在地上,大声道:“不绣了不绣了!真是痛死人了!我再也不绣了!家里那么多丫鬟婆子养着她们做什么?哪里有叫主子自己绣花的道理,谁爱学谁学去,我总归是不学了的!”
说完,她猛地往外跑去,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这亭子本就在园子里,周围花木较多,她这一跑,便寻不着人了。
叶葵冷眼看了玉溪姑姑一眼,若是方才她想拦,叶明珠便是多长两条腿她也能拦住,可见她根本就不想拦。
谁也没提起叶明珠的事,几人默默低头绣着花。可若是叶明珠出了什么事,这里的几人都免不了要被折腾一遍,叶葵烦了这些事,便将针“扑哧”一声扎在了一旁的针插上,吩咐秦桑道:“你领着人去将三小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