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葵摇摇头,“她哪里会为了这么点小事不悦,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那……那我真的去了?”燕草迟疑不定。
“快去。”叶葵笑着推了她一下。
这事,流朱公主当然不会不悦,恐怕她早就忘记了自己送过叶葵什么东西了吧。她被放出来后的第二日,流朱公主就派人叫了她去。一见面,公主就围着她绕了好几圈,一边打量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到底是什么地方叫裴小九动了心思,要这般煞费苦心来拜托我?”
叶葵哭笑不得,只得道:“三婶,多谢你了。”是
流朱公主俏丽的脸庞一红,嗔道:“我知道了,定然是这张贫嘴的缘故!老三就是这般说的,说你嘴皮子利索,性子也不好!”
“三叔胡说的……”叶葵不由觉得无力,这叶崇武到底都跟流朱公主说了些什么东西?能将公主哄了嫁给他,这嘴皮子她怕是拍马也难以追上他了。
流朱公主挑眉,“胡说?他敢!”说完,又似是觉得不好,急忙转移话锋,“上次赏雪宴上,我并非有意要抽你鞭子,只是心头不快随手一挥罢了。”
叶葵受宠若惊,没想到流朱公主竟然还会为了这件事来亲自解释一番。
“我如今嫁给了老三,你也唤我一声三婶,你的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叶大人不是个好东西,自己的事顾不清楚如今连女儿也能随意诬陷了,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流朱公主嘟嘟哝哝说着,语气极为不满。
叶葵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道:“三婶说的是,他的的确确不是个好东西,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一旁的几个丫鬟都听得变了脸色。
这位叶家的二小姐果然如传言一般目无尊长,凶狠暴戾!
可谁知这话却对了流朱公主的胃口,看向叶葵的眼睛里都多了几分赞赏:“我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你果然同那些个唧唧歪歪的小姐不同!往后你的事,自然有我在,且不用理会他们就是!”
有些天真,又这般充满了叫叶葵怀念的仗义。
她忽然有种时光倒转的错觉。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拍着胸脯对那群人说过类似的话。
她蓦地庆幸了起来,有这样一个三婶倒是比她先前想的那些都要更好了!叶崇武难得做了件这么靠谱的事。
可是,即便有了流朱公主在她背后撑腰,叶家的这群老仆亦不将叶葵放在眼中。
在他们看来,流朱公主再厉害,也不过是嫁给了三子。在叶家,当家的仍旧是二房,往后他们自然还是要跟在贺氏手下过日子的,等到贺氏苏醒康复,她也绝不可能给叶葵什么好果子吃。因此,谁也没把叶葵当回事,所以厨房才会拿了那样的饭菜给他们。
燕草心中忐忑,却仍旧硬着头皮提着食盒又去了。
厨房管事的金妈妈一见燕草又回来了,登时咧嘴笑了起来,“哟,我们的燕草姑娘怎地又回来了?”
这奚落的语气,便是傻子也能听得明白。燕草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管事妈妈来,她原先哪次来了大厨房不被笑脸相迎?那可是真正的笑,可不是如今这样叫人看了便来气的可恶嘴脸!
“金妈妈,这菜没法吃,换一份来!”燕草努力回忆着先前出门时秦桑耳提面命地叮嘱,装出一副嚣张的模样来。
厨房里登时没了声音。
金妈妈一怔,旋即沉了脸,“哟,多金贵的人,这么好的饭菜还不能吃了?莫不是要将炖给老夫人的燕窝给端去吃了?”
燕草眼睛微眯,努力让自己能有几分秦桑杀气凛然的模样,“二小姐要吃什么便你们便做什么,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说着话,她猛地把食盒往一旁的小木桌上一顿,里面碗筷叮铃哐啷响了一通,叫人心惊肉跳。
那金妈妈把手中的瓜子往地上一掷,跳起来指着燕草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什么二小姐,就只有这些东西,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老娘还能去喂狗子!”
“腌臜的老东西!”燕草一巴掌拍过去,震得自己掌心生疼。
金妈妈涨红了脸,伸手便去扯燕草的头发,“哐当”一声,玉簪落了地。
“哎呀——你个老犊子,你竟然摔碎了公主殿下的玉簪——”燕草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了起来。
金妈妈飞快地要去捂她的嘴,“胡说八道的小蹄子,公主的簪子能带在你头上?瞧我今日不撕了你这张满口诨话的嘴!”
燕草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金妈妈偏过脸去,杏眼一瞪,冷笑道:“公主殿下赏了我们小姐的簪子,我家小姐又赏了给我,却被你只脏手给打碎了,你说你今日可还有命活没有?”
摔碎了公主的东西,这自然是要命的事情。
金妈妈脸色忽红忽白,生怕燕草说的是真的,心里惶恐不已,只肯当她说的是假话而已。
燕草捡起碎成几段的玉簪小心翼翼包在了帕子里,“信不信由你,且看我去禀了公主殿下便是!不单叫你今日有来无回,看你家中那个小孙子又可有命活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