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叶葵回忆了下当日玳瑁给她悉数介绍过的人。
二少爷叶蒙,乃是秦姨娘的儿子。
燕草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我看到二少爷拉了绿枝的手。”
说着话,她圆圆的脸上飞快染上两抹酡红,微醺一般。
叶葵着实没有料到她看到的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不对呀!
叶蒙是早产儿,虽然怀上的时间比叶殊要晚,出生的时间却比叶殊还大了半个月,所以成了二少爷。
但他就算比叶殊大,今年也还未满十二岁!
男子十五束发,二十才弱冠。
他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郎根本就还是个孩子啊!可古人早婚,十二岁其实已经不是孩子,若他真动了什么心思,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
“这简直荒唐!”池婆面色不虞,“叶家也不是什么浅薄新宦之家,怎的就如此不堪!”
池婆口中骂的是叶家,叶葵从来没将自己当成叶家人过,听了这话脸不红心不跳,接话道:“何止荒唐,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庶出男孩,竟然敢趁着来给长姐探病的时候偷偷去拉长姐房里大丫鬟的手?
这叶崇文到底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养不教父之过,就连她这个从来没看过三字经的人都知道这句话,叶崇文难道从来不知道?
还有秦姨娘,这事她又是否知道?
一连串的疑惑涌上心头,叶葵亦皱紧了眉头。
“二小姐……会不会是二少爷换了药?”燕草突然小声道。
叶葵一怔,方才燕草说起叶蒙的时候,她只顾震惊他拉了绿枝手的事,竟全然没有想到换药的事情。可是,绿枝跟叶昭……难道她看错了?
不。
叶葵否定了自己,她不会看错,绿枝跟叶昭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所以这难道说明绿枝同时还勾搭了叶蒙?
这两个分明都还只是孩子……
叶葵深深觉得自己无法改观了,在她的世界里,以叶蒙兄弟两的年纪,那可是彻彻底底的孩子!如今却要将他们当成过几年就可以成亲的大人看待,她实在有些无力。
这般想着,她突然意识到,叶殊的年纪可跟他们也相差无几!
“倒不是没有可能。”池婆悠悠开口,打乱了叶葵的思绪。
叶葵松了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事,只认认真真分析起眼前的事。若是二少爷叶蒙做的,那么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秦姨娘在背后指使?
听说叶蒙跟秦姨娘母子间的感情十分要好,也正因如此,不大得叶崇文的喜欢。
叶葵不由嗤笑,这便宜爹叶崇文真是个古怪性子。
若是可以,他的性子也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至于叶蒙——
叶葵笑了起来,“反正一个个都是要收拾过去的,哪个包先鼓起来,我们就先将哪个戳破好了。破了,脓水一流,自然就看得顺眼许多。”她的嗓子还哑着,但说话已经流畅许多。
池婆蓦地叹口气,道:“你先前既知道药里有毒,为何后来还要继续喝?”
叶葵还在笑,不以为然地道:“既然要做戏,那自然就要做全套!您也说了,不会轻易死,我多喝几碗更能让王太医轻而易举地发现。”
“伤人伤己!”池婆仍是不赞同。
叶葵转了话题,“春禧最近怎样?”
池婆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起春禧,不由奇怪道:“你可是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瞧您!我哪有什么鬼主意,不过是想给二弟送份见面礼罢了。”叶葵粲然一笑,脸色好看了许多。
燕草同家中粗使仆妇熟悉,自然听说过些关于春禧的话,便凑近来说:“我听说春禧过的不大好。”
叶葵极感兴趣:“怎么个不好法?”
燕草是知道春禧冒充了叶葵上门顶替的事的,打从心里不待见她,见叶葵问起,她就知无不言地说起来:“她做惯了小姐呗,做什么都做不好,脾气更是不好,动不动就要骂人,被浆洗房的崔妈妈狠狠教训了一顿才算是安稳了点。”
原来春禧被送去了浆洗房。
叶葵不由想起过去自己浸泡在冷水里红肿的手,又想起春禧捏着包糖趾高气扬的样子,忍不住苦笑了下。
自己过去为了能一直在丁家待下去,的确有些过于软弱了吧?
收敛心神,她淡漠开口道:“等过得几日,我亲自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