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恍惚,叶葵不敢同她申辩,带着叶殊一道便拎着装了棉袄的包袱出门。
这般冷的天,才卯正,林婶定然还未起。他们出了门,却还不能立即便去送东西。
“小殊,冷吗?”叶葵无奈地紧了紧叶殊的衣襟。
叶殊摇摇头,“阿姐,你只比我大两岁,怎地就这般爱念叨了。”
一离了萧云娘,他的话便也多了些。叶葵唇角微弯,道:“我们从后头绕过去。”巷子里住着的都是些穷苦人家,即便是寒冬腊月里,也甚少有人过了卯时还不起的。林婶家住在巷头,绕些路过去,估摸着也就该起来了。
只是大雪下了整夜,长平巷原本就狭窄的道路愈发难走。叶葵一手拉着叶殊,一手倚着墙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积雪经人踩踏,成了坚硬的冰。一步一滑,她只得死死倚着墙壁才不摔倒。
这若是摔了,即便不头破血流,淤青总是免不了的。可那个家哪里有银钱医治?
正感慨着,叶殊脚下一滑身子往地上滑去。好在叶葵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住,险险无事。喘着气,叶葵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拐角处似有人影。这本没什么,可她只看一眼便察觉出了不对劲。长平巷中来来往往的不过是些苦熬日子的穷人,家境好些的也就如林婶家那般有个铺子做点小本买卖的。
然而暴露在她视线中的那个中年汉子,身上着的衣裳料子和做工都是上好的。
她望着,不由眼神一变。
“阿姐,方才好险。”叶殊搓着冻红了的耳朵道。
叶葵低低“嗯”了一声,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
穷街陋巷中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令人心神难安。再加上家中还有个疯疯癫癫,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养尊处优的气息,浑身充满疑问的娘,她心头萦绕的不安登时愈加浓烈。
巷子弯弯曲曲,走到林婶家门口时,日头也已从厚厚的云层中钻了出来。
叩响了斑驳的门扉,叶葵听着里头的动静扯着叶殊往后退了一步。
伴随着“吱呀——”一声,披着厚厚冬衣的妇人拉开了门,搓着手笑了起来:“呀,是小叶子,怎地这般早便来了?”
叶葵递出包袱,笑着应她:“我娘惦记着,怕您着急。”
“林婶早。”叶殊亦乖巧地问候起来。
林婶接过,伸手来拉两人,“殊哥儿也在呢,外面冷,快进来暖暖身子。小叶子你身子可好全了?”
叶葵点点头:“早好全了。”顿了顿,她又道,“我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你一向懂事,林婶知道,不留那就带些桂花糕回去吧!”林婶说着话将衣服取了出来,把包袱皮递还给她,又点了下叶殊的额,“你们等等,那桂花糕好吃着呢。多带些,也让你娘尝尝。”
叶葵急忙推拒,带着叶殊拔脚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