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惋惜的模样将刘妍宁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冻住,她看着慈宁宫的大门,这扇门本是她的救命稻草,现在看起来却像一张血盆大口,只要她走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刘妍宁抑制住恐惧慢慢走近内殿,内殿里垂着纱帘,刘妍宁上前给太后行礼,帘子后传来太后娘娘的声音,“起来吧!”
然后就有宫人将纱帘卷起来。
帘子拉开,刘妍宁看到了一双鹅黄色镶珠绣鞋,然后是柳绿的宫裙,有人上前搀扶着那人转身,刘妍宁的视线还没落在那人的脸上,就听得太后娘娘道:“小心些,刚有了身孕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要不是我身子不适,我也不能让人将你接进宫。”
刘妍宁的眼皮突突地跳着,看到杨茉兰那张静谧的脸,刘妍宁的心顿时沉下去。
杨茉兰怎么会在这里。
刘妍宁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杨茉兰已经红着眼睛,“这件事丽嫔娘娘知道的清清楚楚,否则也不会将家父的玉佩交到我手中。”
刘妍宁只是看了一眼差点就魂飞魄散,那块用来威胁杨茉兰的玉佩如今正安安静静躺在太后娘娘的手心里。
刘妍宁一脸的诧异,随后她立即摇头,“康王妃在说什么?什么玉佩?我哪里有什么玉佩?”
杨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平日里都是刘家幕后做戏,现在她就将刘妍宁推到台上,看她还能演出什么戏码,“这时候丽嫔娘娘还不肯说?丽嫔娘娘想要进宫才会将玉佩交到我手中,家父没有消息时,我不敢向任何人说起,如今确定了王爷救回来的人就是家父,我才敢将所有事讲给太后娘娘听。”
杨茉兰说着话眼睛一直看着她,这根本不是讲给太后听,杨茉兰进宫里来是看她的笑话,是看她怎么才会更凄惨些。
她不明白为何太后娘娘会一直笃信杨茉兰,杨茉兰根本是在利用太后娘娘。
用太后娘娘的权威将她压下去。
就算父亲想要位极人臣,也是一直支持皇上,康王就不同了,一直存有反心,怎么皇上和太后就看不明白。
这个杨氏表面上只是一个女医,其实和康王夫妻同心,明里暗里帮康王谋划,刘妍宁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为何到现在才看清楚。
太后将玉佩递给宫人,“将东西给丽嫔看看,让丽嫔好好想想,这块玉是不是她送给了康王妃?”
宫人双手捧起玉佩一步步走近刘妍宁。
康王妃已经握住了她的把柄,就这样死命地扯着,一定要将她勒的喘不过气来。
“丽嫔娘娘知不知道我父亲成了什么模样?一个比寻常男子还高上几分的人,瘦得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狠心?”
杨氏一字一字地说着,紧紧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看似平静,却又似波涛汹涌,随时都会将她吞没。
让她恐惧,让她不敢直视挪开眼睛。
杨氏在报复,杨氏在报复她,报复整个刘家。
突然有一个思量窜入刘妍宁的脑子,她不能承认,就算死也不能松口,不能说她知晓杨秉正的事,她只是一个妇人,她什么也不知晓。
杨茉看着刘妍宁。
刘妍宁吓得脸色苍白却不敢喊叫,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她讨厌刘家,因为刘家还不如冯国昌,就是个奸佞小人,只会藏在别人身后推波助澜,不知有多少人被刘家的伪善欺骗,多少人葬送在刘氏父女手里。
刘妍宁长长的指甲碰撞着,“这是我送给康王妃的,但我不知晓是杨大人的玉佩。”
太后娘娘皱起眉头,“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从谁手里拿到这样的东西,她说是下人,太后定会将那下人抓起来讯问。
不行,她不能留下这样的隐患,她不能将自己的性命完完全全交出去。
太后道:“这时候还不说实话?你娘家都做了些什么?利用常老夫人去杀亲孙儿,刘家长辈将你父亲叫来本欲问个清楚,恰好被内侍听见,内侍已经禀告了皇上,皇上下令查抄刘家所有的文书,”说到这里太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隐瞒?”
刘妍宁头上的步摇不停地颤抖,“是,是我家中人。”说到这里刘妍宁痛哭起来,仿佛百般不愿说的样子,“我什么也不知道,以为送给康王妃些礼物,就能和康王妃修好。”
杨茉几乎笑出声,刘妍宁为了保命就这样将父母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