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都讲身体里的元气,她理解就是西医说的机体免疫力,若是能让心脉畅通,说不得就能预防器官衰竭。
所以通脉还是要用针才行。
杨茉将针捧来帮衬白老先生施针。
用过针后床上的杨秉正心跳安稳。
杨茉低声道:“这样是不是就能接着用这样的法子治病?”
白老先生点点头,“王妃用的医治法子我们都不曾见过,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和我们针灸相合,还要慢慢尝试。”
这是中医和西医融合在一起的治疗。
杨茉现在也盼着自己能有起死回生之术,这样就能将床上的父亲治好。
从前她害怕父亲见到她后会不承认她这个从现代过来的女儿,可是现在她却希望父亲能睁开眼睛对她露出怀疑的目光,盘问她医术到底从何而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人活着就好。
只要人活着他们就有机会再生活在一起,就算是没有个好的开头,也会有个好的结尾。
杨茉刚要坐下来,秋桐从外面进来道:“王妃……外面又有人求诊了。”
“姚先生不是在外面?还有太医院的御医,我今天不能再看诊了。”现在她只想守着父亲。
秋桐不禁犹豫,还是忍不住道:“王妃,是……是……常五爷。”
常亦宁?杨茉皱起眉头,怎么会是常亦宁?她知道父亲这次得救常亦宁也出了力,本来周成陵的意思是让常亦宁留在王府,直到父亲安好能上报朝廷,常亦宁却说家中还有重孝,要赶回去守孝,不过周成陵也叮嘱了这段日子常亦宁不能出常家,万一整件事被刘砚田知晓,常亦宁说不定会有杀身之祸。
却怎么……
杨茉站起身来,“伤的重不重?”
秋桐道:“听说是被常家人用剪子刺中了胸口,流了不少的血,姚先生见了也说让我来喊王妃。”
胸口,怕会伤了心脏,在这种条件下心脏有什么闪失真的救不回来。
杨茉看向白老先生,“老先生,我父亲这里就先交给您。”
白老先生点头。
杨茉这才出了屋子。
外面是一阵喧哗之音,几个人抬着一张木板哆哆嗦嗦地站在屋子里,济先生弯着腰看木板上的常亦宁。
所有人都忘记了可以先将常亦宁放下来再诊治。
杨茉看过去也几乎倒抽一口冷气。
鲜血淌了一路,常亦宁身上的布巾全都湿透了。
杨茉卷起袖子走过去,“剪刀呢?什么时候拿出去的?”
常家人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若是被刀剪之类的东西伤到,到医院备血之前,定不能将东西从身体里抽出来,否则就堵不住伤口。
“这样不行。”
济先生还在压伤口,可是不论怎么压血还是不停地流出来。
这样下去别说输血,就连验血的时间也没有。
杨茉顾不得别的推开济子篆,将手指顺着伤口伸进去,“不管用什么法子首先要止住血,没有东西就用手指。”
手指就这样伸进伤口中,伤口中淌出的血顿时沾满了杨茉的衣襟和衣袖,抬着常亦宁的家人看到这样的情形腿一软差点就要摔在地上。
床上昏昏沉沉的常亦宁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微微睁开了眼睛。
“亦宁,亦宁,”常大太太呼喊着进了门,看到杨茉的手伸进常亦宁胸口,登时要昏过去,旁边的陈妈妈立即伸手搀扶,“这是在做什么啊……”
被人用手掏着身体是什么感觉。
那要多疼啊。
常大太太只想上前将所有伤害她孩儿的人撞开,却被陈妈妈死死地拉住,“太太,太太,那是康王妃啊,能救五爷的也就只有康王妃了,康王妃肯救五爷,您就要信康王妃啊。”
这一路过来,陈妈妈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的就是这些。
康王妃肯救亦宁,她就要完全相信康王妃,就不能再记着那些仇恨。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还想着从前那些事,若是康王妃不肯治,她就算跪死在这里也要求着康王妃救亦宁。
她刚才只是一时昏了头,以为有人在伤害她儿子。
常大太太眼看着杨茉吩咐弟子将木板从常家家人手里接过来,让人将亦宁抬到一旁,又说一些她听不明白的话,让人什么验血……让人拿什么盐水,她只知道屋子里的人飞快地跑进跑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一切都变了,都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她以为最疼亦宁的老夫人要杀死亦宁,她以为恨不得常家死光的杨氏却在救亦宁的性命,根本就没用她苦苦地哀求。
到底是她在做梦,还是她就是个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