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醒来就听到上清院外一片嘈杂。
“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格外明亮,将整个大殿都震的嗡嗡作响。
“有几位宗室太爷想要见皇上,还有几位王爷……都在外面等着呢。”
还以为又是兵部的秦钺,皇帝松了口气,不过不管是家事还是国事他一律不愿意理睬。
皇帝正要吩咐内侍撵人。
外面就一阵吆喝,“你说谁是妾生子?你说谁不是纯粹的皇族血脉?”
只听得哎呦一声,不一会儿工夫韩公公让人搀扶着进门。
看到韩公公的乌眼青,黄公公不禁道:“这是怎么了?谁敢在上清院动手?”
“是两位郡王爷,一位是成祖爷的四子,成祖爷的亲弟弟那支,皇上登基时抬的顺郡王,一位是太祖爷的十二子那支,现在承了端郡王的爵位,两个人因为祖上血脉的事打起来了,献王爷和醇郡王让人拉都拉不住,奴婢也上前帮忙,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拳。”
宗室的这些血脉,从兴祖、元祖、太祖、成祖、高宗、肃宗、宣帝到先皇成帝,虽然有些族人已经去了陪都,但是留在京里的这些也是一锅粥。
皇帝平日里就懒得去算计谁跟谁,现在被韩公公一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算血脉做什么?宗人府不是一直按时发着银子吗?朝廷养着他们,他们还有什么好闹的。”
难道是没有了银子?
皇帝才想到这里,韩公公为难地看着黄公公,仿佛有些话不敢说,却又想要禀告。
皇帝将韩公公的神情看在眼里。
“老狗,有什么瞒着朕?当朕是一尊泥菩萨,不懂得看眼色不成?你们这些狗东西。”
韩公公立即跪下来,“皇上奴婢不敢说,奴婢听来那些话……不敢在皇上面前说……”
皇帝顿时动怒,一下子从莲花座上站起来,“什么话?说出来,看朕有什么不能听的。”
黄公公在一旁用眼色,韩公公却当做没听见,“奴才听顺郡王说,要选出血脉最纯的周氏子弟才能过继给皇上做储君。”
皇帝顿时抬起了眼睛,脸上闪过浓浓的杀意,“谁说朕要过继子嗣?是谁说的?”
……
二老太爷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嘈杂的议论声。
“二伯父呢?是谁说的皇上要从宗室营选子嗣过继,是谁说的?”皇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了能成仙,登基时连年号也不改一下,说是这样能将先皇的功德都承继在身上。
如今还是春秋鼎盛就已经天天留在上清院不去内宫,如何能生出子嗣?出了冯皇后的丑事,皇上说不定真的心灰意冷,想要过继一个嗣子。
宗室营里谁有爵位过继嗣子都会抢破了头,现在是皇上,皇上过继嗣子承继的是大周江山。
二老太爷想要转过身眼不见为净,却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他还没转头去看,手腕就被人握住,整个人被人从床上拖起来,“二哥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不声不响就将事办了,将我们扔在一旁。”
二老太爷脸色难看,想要将手夺过来那边却不肯放松。
“我们老太爷病了。”下人忙在一旁劝说。
“病了?”成郡王冷笑,“二十年前二伯父就用这招争了祖产,要是有事怎么不见保合堂的医生。”
“对,二伯父别不说话,这事从你而起,现在都已经闹去了上清院,二伯父还想清静不成?”
二老太爷瞪圆了眼睛,故意露出凶相,“谁说要将孩子过继给皇上,谁说的?”
屋子里一片静寂很快成郡王就道:“二伯父现在别吓我们,我们也不是吓大的,不是为了过继孩子,怎么可能下杀手杀儿子,现在三哥那边疯疯癫癫什么都说了,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还想按着,按不住了。”
二老太爷看着满屋子的眼睛,那些眼睛里都满是红血丝,仿佛随时能将他拆了骨肉吞下肚。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时候这些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他说什么宗室营都要震一震,他是长辈谁都要给他几分颜面,这家事,那家的案子他没少掺和过,二老太爷早就习惯了那种被人迎合的日子,可是今天无论他用什么手段都压不住这些人。
成郡王向外拽二老太爷,二老太爷顿时想要起身却被被子绊住,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掉下来。
二老太爷“哎呦”一声摔在地上,屁股顿时如同裂开般的疼。
……
醇郡王妃拉着杨茉说话,“现在二老太爷家的房顶要被掀了。”
杨茉靠在软榻上拿了抹了糖霜的柿饼给醇郡王妃吃。
醇郡王妃看了看外面,“三老爷的病还能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