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茉将书翻开,是一本手抄本,“前胡、防风、独活、升麻、苦参、白鲜……”这是杨家教后代子弟的药籍。
杨茉脑海里出现她边跑父亲边追的情形,她笑着摸着长廊上柱子生怕父亲追上,母亲在后面喊,“慢点追她,小心摔了。”
杨茉回过神来,已经有泪水到颊边,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她就是杨茉兰。
生怕周成陵看到,杨茉转头擦眼泪。
谁知道周成陵偏偏不挪开眼睛。
杨茉故意转过身,她一共就哭那么两次,怎么都在这个人面前,“你就没哭过?看着稀奇?”
身后传来周成陵的声音。
“哭过,祖父过世时哭过,父母过世时人前没哭,背着人哭过。”
难得他现在这样坦然。
其实古代人很有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见过面的两个人,也许性格、思维上不相配却能白头到老,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也想过会不会走这条路。
不过任何一个现代人,不由自主地都想为自己做主。
既然这样频繁见面,她也不应该继续糊里糊涂,至少对周成陵应该有些了解,也不枉周成陵爬墙,她这样惊世骇俗坏了女子德行,杨茉想着转过身来,“周成陵,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一时头脑发热说要和我在一起,还是认真地想过。”
周成陵看杨茉,忽然笑容变得很清澈,“你愿意让我仔细地说清楚?”从前只要说到这个她都会仓皇地逃走。
杨茉脸不禁一红,“我可没这样说。”现代人谈恋爱怎么也要处一段时间,知道彼此的喜好,再判断在不在一起。
周成陵道:“你刚才说。”
杨茉不禁蜷起手指,刚说这人实在一回,现在又精明地抓住她的话不放。她一时口快,他就不能当做没听过,想想这女子如此大胆妄为,实在并非良配,杨茉想着就觉得好笑,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合古代贤妻的标准。
谁叫她是个死心眼,认准自己的心宁愿烈性的软硬不吃,也绝对不会假惺惺将委屈无奈化成圆滑事故,装腔作势。
想要她说一句心里话,就要慢慢地磨,他倒是不怕费时间,就是怕她不踏出这步,好不容易她说了,他就不能放松。
“我是想要娶你为妻,若是你和旁人一样,我就请宗室营的长辈上门提亲。”
“我知道你为何心里不舒服。不管有没有你,我不可能和一个给我端了毒药的女子结百年之好,她是一早就想好了要这样的结果,我在她心里不过是个想方设法要算计死的人。”
“在我心里,至少要爱恨清楚,黑白分明,所以自从离开京城,我就没有再进过宣王府,选择不是从你开始,是一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杨茉想要挪开目光,只是周成陵不肯,他牢牢地盯着她。
“我现在只想知晓,”周成陵道,“先父头疾发作到过世是六年时间,我自头痛已有四年了,我将来是不是……”
“怎么会,你别乱想,”杨茉立即开口,“你的病我还没诊出来,”至少不该是恶性的脑瘤,没有什么脑瘤是病发之后又自愈,“济先生也说现在没有症状就是好的情形,从前……老王爷是一直都头疼,”说着担忧地看着周成陵,“你疼不疼?”
她轻轻的声音,眉眼温婉如波如雾,看到他心里就如同被烫了一下,她还认真地问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
周成陵低声道:“你舅舅来京中,我能不能见一见。”
杨茉耳根发热。
“男人说起话来方便些。”
杨茉道:“在这之前,我还想和舅舅说说话,毕竟这么多年不见,第一次见到舅母又是那个情形。”
周成陵颌首。
外面传来清晰的咳嗽声,然后是蒋平道:“保合堂那边好像有些事。”
不知道是什么事,杨茉看向周成陵,“我回去看看。”
每次见面都是来去匆匆,没想到来到古代比现代还要忙。
杨茉回到保合堂,就听到朱善大喊大叫,“不知是谁偷了我的虫子,不知道还够不够杨大小姐用,几次就要用上百条啊。”
蛆虫丢了?怎么这边才用了蛆虫疗法,那边朱善家就被光顾。
“到底是谁,竟然连蛆虫都要偷。”
魏卯们互相看看,张戈对朱善道:“你别急,我陪着你回去再好好找找。”
“不用找了,我放好的地方没错……”朱善满头大汗,抬起头看到杨茉,顿时一脸的愧疚,一个大咧咧的汉子就要哭起来,“大小姐,我的虫子被人偷了,你明日还要用,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些人偷蛆虫也就罢了,还弄的满地都是,那些脏了的虫子定然不能用了。
杨茉看向魏卯几个,“和朱善一起回去找找,再问问周围的邻居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进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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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爸爸去哪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