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看他们一丝不苟,总算安了心,到李灵幽面前禀报一番,赞赏道:
“您没瞧见他们的架势,简直像是在看守军营重地,就差没给府里的老鼠洞都上一把锁了。”
李灵幽失笑:“这回你差事办的好,有赏。”
说着,让阿娜尔去妆台上拿来一只巴掌大小的法蓝盒子,递到忍冬手上。
“殿下,这是?”
李灵幽摸了摸忍冬粗糙的手背,叮嘱道:“这叫红酥脂,你每日睡前拿温水净手,再涂上一层,要不了几个月,这双手就养回来了。”
阿娜尔酸溜溜地插嘴道:“殿下见到悦竹墨书的手养得比女儿还细滑,问出是南风馆有秘方,特地差人去把方子买来,又将几种药材调换成更名贵的,单是制成这一盒,就花了五十两银子,还不算买方子的两百金。”
忍冬又感动又心疼:“殿下何苦为奴婢浪费银钱,奴婢都这个年纪了,哪里还在乎美丑。”
李灵幽轻瞪她一眼:“这话我不爱听,我比你还年长呢,听我的话,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岁数,都要爱惜容貌,绝不能糟蹋了自己。”
忍冬连忙改口:“殿下说得对,奴婢听您的。”顿了顿,又道:“可您的金银再多,也经不住这流水一样的花销,只进不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总该添置一些进项。”
李灵幽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道:“这些营生之道,你同阿娜尔商量就好,想做什么只管去做,赔了钱也不打紧,总之少来问我。”
素馨和莲蓬见状,极有眼色地上前扶她起身,回卧房休息了。
忍冬和阿娜尔无奈的看了看对方,任劳任怨地商量起如何打理李灵幽的私产。
次日,天气晴朗。
殷郁满怀期待能同李灵幽一起去郊外骑马,却被宫中的传唤坏了好事。
荣太后召见李灵幽入宫,虽没说是为了什么,但李灵幽隐约猜到了,是以盛装打扮,坐着鸾车进了宫。
这回荣太后没有在紫宸殿待着,而是派人将她引到了自己的寝宫,在正殿接见了她。
“永思,快坐到嫂嫂身边来。”
李灵幽面对荣太后的热情,倒是没有什么抵触,乖乖坐到她身旁,任由她拉住自己的手,就好像半个月前她们不曾为嫁妆撕破脸过。
荣太后好一阵嘘寒问暖,才说到了正题上:“我听说,你府上前日遭了刺客?”
李灵幽故作惊讶:“您从哪儿听说的?“”
荣太后一脸责备地看着她:“昨日展侍郎去礼部闹了一通,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能瞒着住吗,万幸你人平安无事,不然我日后到了泉下,怎么向你皇兄交待。”
李灵幽默不作声,端详着她的脸,试图分辨她的关心有几分真切,有几分虚假。
荣太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握紧了她的手,忧心忡忡道:“永思,你一人独居,诸多不便,这回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再有下回可如何是好?”
李灵幽垂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不觉得温暖,反倒有一丝丝凉意,沿着她的指缝,流窜到她心间。
“您说我该如何是好?”
荣太后小心试探:“不如……不如我替你寻一位驸马,好叫你后半生有所依靠。”
李灵幽讽刺一笑,点了点头:“好啊,不知嫂嫂心中可有人选?”
荣太后没料到她这样轻易地点了头,顿时喜上眉梢,笑吟吟道:“除了清辉,还能有谁配得上你,你们青梅竹马,少时便有情意,如今能够再续前缘,那真是顶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