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着手?吴明笑了起来“自然是集中军权,改革军制。至于政事么,那还得麻烦商先生多多费心了。”
军制改革,吴明早有盘算。而他对政事一窍不通,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商羽坤既有这方面才干,就算把中西政事托付于他,也未尝不可。
商羽坤摇了摇头“大人误会我意思了。属下虽有意于中西政事,但还没好权到如此地步。”
两人关系一确定,他连自称都改了。不过吴明却没心思计较这些,讶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乱世中,zhuanzhi永远是最有效的一种制度。而中西四战之地,更应如此。中西总督之位到手后,大人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将军政大权集中起来,让中西只有一个声音说话。”
吴明想了想,依稀有些明白了。他半晌才抬起头,看着商羽坤道“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向廖三公子动手?”
反正舌头已伸出去半截,商羽坤索性把心一横,道“大人,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廖氏虽倒,但余威还在。尤其是三公子,在中西素有人望,大人要想中西长治久安,这是必须面对的一个坎。”
吴明有些颓然的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
见他这个样子,商羽坤不由有些心急,继续劝道“大人,三思啊……”
吴明长吐了口气,轻声道“商先生所言,我自然明白,此事我自会好好考虑的。还有事吗?”
眼见吴明兴致不高,想想该说的终究是说了,再继续蛮缠只会讨人嫌,商羽坤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行了一礼道“既如此,属下先告退了……”
吴明也没闲心再和他多说,挥了挥手,眼见商羽坤走出营帐,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廖刚忠义仁厚,若只说为人的话,就算是吴明自己,也对他大为佩服。五年前认识廖刚时,他还只是个落魄的庶出子弟。那个时候,廖刚就有加入近卫营的打算。设奇计破双汇城时,廖刚仍是重兵在手。如果他真背信弃义,以手上的十万守军进行巷战,南汉就算能下双汇,估计也是损失惨重。而以他在中西民众中的声望,真能突破城去,就算卷土重来,也是大有可为。
但他没有,他信守承诺也好,悲天悯人也罢,总之是举城投降了。不但投降了,还在自己北征西北之时,把个双汇治理得井井有条,水泼不进,丞相屡次想安插亲信,都被他挡了回去。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举步朝外走去。所有情况表明,廖刚对自己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可这又什么办法。在兰宁还未动身时,杨易就曾向自己明言,一定要向廖刚夺权。当时自己还有些不以为然,认为只要向朝廷讨个封赏,然后把廖刚编入自己麾下,仍自听用。如此一来,就是个皆大欢喜之局。现在看来,怕有些一相情愿了。
也许,杨易对自己的建言,未尝没有商羽坤的意思,只是这小子脸嫩,不好说得太过明白而已。
想到这里,吴明心头一凛。杨易可算是自己最贴心的下属了,不但是内营首将,晋升七段后,在近卫营的威望日隆。他心中所想,也能代表近卫营大部分将官的意思。甚至,他在兰宁说的那些话,是所有人公推出来向自己建言的。
而商羽坤则是中西本土投靠自己的代表人物,杨易和他以前根本没有交集。今日一进城,商羽坤就急吼吼的跑来找自己了,两人不可能,也没有机会串供。但两人却异口同声的要求自己对廖刚下手,向廖刚夺权,这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了。
他苦笑一声,一路走出营帐,信步朝外面走去。如此看来,收拾廖刚,现在倒成了“众望所归”了,反而是自己这个主将仍是懵懵懂懂,犹豫不决。可自己要在中西立足,却必须先削弱廖刚,这是迫不得已的事。
也许,一个所谓的名将,一个成功的政客,都是虚伪的,口不对心的吧。
他想着,意兴萧索的朝优露莉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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