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蜀王,蜀王早年间可以说是惊才艳艳,韩夫子都说过他是大材,可堪大用,只是当年英妃体弱多病,孕期不足,导致早产,这才使得蜀王自小便体弱多病,再加上蜀道艰难,一路颠簸,才致使蜀王英年早逝,只能说天妒英才,这与陛下也无甚大关系,陛下万不可过于自责。”
说完便将沏好的茶倒起一杯,端着走向赵靖。
赵靖接过张迁倒来的茶,还没喝酒开口说道“不止朝中百官可惜,朕也很惋惜,原本朕是想着,齐儿不堪大用,幸好朕还有雍儿,朕把他放倒蜀地,是想让他接过十万蜀兵的军心,再加上他可堪称国士的谋略,将来就是南朝复国,北庭南下,有他在,朕大炎也可安心,只是朕不想,上天竟如此天妒英才,其实朕最为愧疚的就是英妃和雍儿娘俩,当年英妃就是不舍雍儿,百般思念而终,朕实是有愧。”
张迁看着赵靖目露哀伤的表情,不知怎么开口,只能自顾自地喝着茶水,不再言语。
回过神来的赵靖随手擦了擦脸,就说道“是朕失态了,子正再说说铭儿如何?”
张迁闻言便放下茶杯,思索了一会儿就说道
“晋王,老臣说不好,因为老臣与他交际了解不多,只是从他入京前后的所作所为,老臣认为,晋王的品性可能不是很好,但朝中却对他口碑极佳,想来是只有这么一位皇子的关系,依老臣的见解,晋王疯癫,许是心中不甘所致,人心不足蛇吞象,但老臣是以为,陛下,这位子属实诱惑太大,只能说晋王入了魔怔,导致了如今的境地,陛下,人心是不可控制的。总的来说,陛下登基至此四十年来,国库充盈,风调雨顺,年年大丰,时时安定,千百年来除了大秦便是陛下了,民间流言自是不攻自破。”
赵靖一只手摩挲着空了的茶杯,不见对此话的评价,想了一会,又低下头仔细的想着。
张迁只能看着赵靖沉思,不敢出声打断。
只一会功夫,赵靖便抬头叹了口气,起身也跟着张迁坐到茶案前,随手将被子推向张迁,张迁伸手将被子摆正,缓缓倒入茶水,耳边听着赵靖的话语。
“其实子正还有话没说,齐儿的心性够狠,行事果断狠辣,若是放在当年扩土裂地的时候,是非常合适的帝王,因为他够狠,有,并且敢否决任何对自己否定的决定,但如今王朝安定,有的也只是小打小闹,不适合他,雍儿善谋善断,机警灵活,乱世能安身,盛世能治世,是一个完美的帝王人选,若是只有南朝和北庭,他将会是一个可称千古一帝的皇帝,只是猛虎下山,天狼在北,以长远来看,他只能苦撑,无法平定,至于铭儿,朕也不想说太多,或许是朕给的期望太多,给的实在太少,哎,子正啊,朕知道,你还想说,朕是的优秀的天子,是个好皇帝,可朕枉为人父,若是当年多加管教,齐儿还会如此吗?若是当年不让雍儿去蜀,雍儿会早逝吗?若是当年朕只许给铭儿一个一人之下的位子,铭儿就不会疯,子正,我说的对吗?”
张迁看着吐露出哀伤话语的赵靖,伸手将赵靖身上的一片小小的茶叶取下,说道“陛下,若是世间都是如果,那我们还会如此吗?以前如何就当如何,如今陛下还有三位皇孙殿下,陛下”张迁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陛下雄图伟业不可妄自菲薄。”
并不想知道张迁断了的那句话的赵靖,随口说道“朕今日也是难得矫情一回,就如朕所说,今日之事咱家就当从未发生,你未说过,朕也未听过。”
张迁闻言便笑眯眯地起身行礼,说道“陛下今日召见老臣可是有紧急要事?”
看着火速进入状态的张迁,赵靖立马将原本哀伤的脸色换成平日里威严不可怠慢地样子,说道“今日无事,只是想问问张卿,于春林和吏部一案,查的如何了?”
张迁规规矩矩地行礼,想赵靖禀告进展。
直到最后张迁不着边际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茶案上的茶缸也装入怀中,躬身告退,赵靖找半天也找不到茶叶,便笑骂着一句。
“老茶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