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皱巴巴的猴子脸上挤出个讨好的笑容。
“公子，有妖气！有妖气！”
苏煜眉头一皱，又有妖气？
这就是收服了一头妖怪的弊端么，走到哪里都能察觉到妖气？
“说仔细点。”苏煜开口道。
黑风装着在挠虱子的模样，低声开口道：“喏，就是那个书生，有妖怪在他身上留了妖气。”
“这种妖气大概率是用来定位的，失效不会超过三天，三天内，应该就会有妖怪找上他了。”
“原本我是不想管的，但是白天的时候，我在城内助人为乐，看到一位埋身葬父的可怜女孩，正准备回来找你要点钱，这穷苦书生先一步把自己身上的钱给了那个女孩。”
“这时我察觉了他身上的妖气，就想跟着看看。”
“结果，我发现这个书生还真是痴呆，给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孩的钱是身上的全部存款了，包裹里只剩下几个窝窝头，夜里得来这处破庙休息。”
黑风虽然嘴里说着书生痴呆，但苏煜还是听出黑风语气中的感慨。
他作为妖怪，哪怕是最接近人类的猿类，一般来说也还是极难理解这种舍己为人的高等精神。
但黑风这段时间在苏煜的强制要求下助人为乐，已经渐渐开窍了，越来越有‘人’的味道了。
这个书生，虽然看起来鲁莽、痴呆，但其所为是为了他人，为了心中的善，这点，黑风是佩服的。
至少目前的他，就算是在苏煜的强制要求下，也还是是做不到这种倾尽所有的程度的。
苏煜听罢，微微点头：“若真是个至性的家伙，那帮一把也无妨。”
黑风见搞定了苏煜，嘿嘿一笑，便抽空去了庙宇之外，吸收月华修炼去了。
书生偶尔抬头，见到那突然出现的猴子不见了，稍稍惊奇，却也不以为意。
“公子，今夜真的不住客栈了？”洛青摸着脑袋过来迷惑的问道。
“嗯，露宿庙宇，也别有一番滋味嘛。”苏煜点头道。
既然决定在庙宇露宿，洛青和王渊也不准备让苏煜受苦。
二人一合计，跟苏煜招呼一声，便出去了一趟购买被褥、垫子等事物去了。
一时间，破庙里只剩下了苏煜和那清秀书生二人了。
一阵冷风吹来，苏煜没有变化，书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朝着火堆添了把柴，又靠近了火堆一些。
“书生，你这是在准备院试？”苏煜主动搭话道。
看起来，这个书生普普通通，连内劲也没有，没有被妖怪盯上的特点啊。
清秀书生放下书册，回道：“正是，公子，二月十日便是院试开口的日子。”
苏煜点点头：“哦，那就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了，院试得在郡城参考吧，为何不去郡城里候着？”
书生苦笑一声，开口道：“听说郡城的消费更高，我准备在龙窟县多待几天，临近开考再去的郡城的。”
苏煜闻言问道：“你不是龙窟县本地人？”
书生摇摇头：“我是宝山县莲花乡人士，并不是龙窟县人。”
原来是出身平困的穷苦书生，苏煜注意到，这清秀书生身上的棉袄打了好几个补丁，因为用的是同色布料，加上夜晚视线模糊，苏煜一开始还没注意到。
“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公子，小生姓文名道远，还望请教公子名讳。”
苏煜笑了笑：“我名苏煜，预祝文兄院试高中，来年秋闱，必可一举中第！”
文道远与苏煜相视一笑。
文道远再怎么性情单纯，但也有幻想自己中举，出人头地的那天的。
苏煜的话，的确说到他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