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微凉,涂新帆乘着朝阳敲响了李钰的房门。
“小姐,我是新帆,胡尘已经苏醒,吵着要见您。”涂新帆轻声道。
李钰立即打开了房门,脸色略显憔悴,想必是内伤未愈,这两日又忧心劳累的缘故。
看见涂新帆的神情,李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胡尘死亡让她觉得暗无天日,死而复生的狂喜,这两日里的煎熬是李钰再也不想有过的感受。她现在一心只想见到胡尘。
涂新帆禀告道“赵家这两日并无任何异动,毕竟赵浅死了,我们还是不得不防。轻云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内快一天了,小姐不去看看吗?家主的信小姐是否看过,有任何指示还请小姐示下,我们好早做准备。另外胡尘的伤已无大碍,只需调养一段时日即可。”
李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秀美身材毕现,瞥了眼束手站立眉眼低垂的涂新帆淡漠道“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了你装的这么像。一个区区槐钟赵家,还想如何,尘儿无事已算他们烧了高香,我没去找他们的麻烦都算好的。至于轻云就让他自己先缓一缓,这两日出了这么多事想必他一时难以接受。那封信你们爱看就看去,别来找我!”
涂新帆神色尴尬道“卑职并非有意欺瞒小姐,只是职责所在,还请小姐恕罪。家主的信,我们”
李钰打断涂新帆道“好了,不必多说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待我看过胡尘后再说。”
胡尘已经苏醒,脸色仍显苍白,精神却不错,待瞧见李钰后嚷嚷着喊饿,还说要吃李钰拿手的烧鸡。李钰见胡尘已无大碍,心怀大尉,心疼的搂着胡尘给其喂了些药膳,见胡尘精神有所委顿,便柔声安慰胡尘睡下,答应胡尘醒来便能见到好吃的。
涂新帆一直在门外等候,待李钰出门,欲言又止。
李钰皱眉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涂新帆略显拘谨道“小姐,在你拜师之前,其实我也曾在莫怜师父座下修行过一段时日,可惜我资质愚钝,武学进境缓慢,修行又未天赋,几十年了还是在修内境上原地踏步,幸好我这一身医术还算勉强凑合,我已经好多年未见到师父了,也不知她是否还能记得有我这么个弟子。”
李钰闻言,眉毛一挑道“哦?如此说来,我还应该称你一声师兄才是。”
涂新帆苦笑道“大小姐误会了,我并不是来跟你套关系的,我不过是师父众多不记名弟子默默无闻的一个罢了。只是有些疑问想要证实一下,依照你与轻云兄弟的说法,胡尘当时心脉尽断,回天乏术,可当我与轻云赶到后,胡尘却活的好好的,不知小姐在昏迷之前能否确定胡尘的伤,现在再见胡尘可有其他异样发生?”
李钰柳眉一竖,怒道“你这是何意?又在怀疑什么?”
涂新帆额头浸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郑重其事的道“不知小姐听没听过一种说法,据传有人也曾昏迷不醒,不知何因日后又自行苏醒,与常人无异,但举止行径与之前却大不相同,那“人”恐已非之前之人。小姐既然已跻身气动,对于伤势判断应不会出错,胡尘同样只是是普通人,那如今醒来的”
李钰扶住额头努力回想当时情景,她现在都不敢确定当时自己是否判断准确。涂新帆的说法她亦知道,修行界秘传的夺舍跟寄生她都有所耳闻,仍不敢相信胡尘会遇到这种事。
如今连涂新帆都察觉到了不同寻常,李钰当然也曾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有所怀疑,她早就发现了赵浅一行人的跟随,也有心想要教训他一番,当时的情况与她的设想有一些差错,差点害死了胡尘,这也是她当初悔恨无比的缘由。
涂新帆安慰道“小姐也不必担心,还有一种便是身体受外力严重打击,自我保护出现“假死”这种情况,当时小姐可能因为情况特殊导致误判不是没有可能。我观胡尘精神尚佳,眼神灵动自如,应是“假死”居多,小姐随后多注意观察便好。哪怕有最为恶劣的情况,小姐也将要归家,族内自有可解决的办法。”
李钰眉宇紧锁默默点了点头,涂新帆说的不无道理。李钰已经想开了,既然涂新帆早他之前便在槐钟立足,那么她再到槐钟便几可确定是李晋恒的手笔,不是她隐藏的好,而是李晋恒的默认,想到这里,李钰不由抱紧双臂,她要去看看,究竟槐钟镇有什么东西,值得李晋恒不惜浪费这么长的时间,甚至连她的人生都在算计之内。
胡轻云端着还腾腾冒着热气的土锅迈入医馆,见李钰独坐一旁,愁眉不展,笑着坐下安慰道“钰儿,尘儿已经苏醒,这是好事,为何你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夫君我的?”
李钰见到胡轻云高兴的样子不由心结稍开,微笑道“看你如此高兴,想必是想通了,怎么,不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