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义跟随着白染缓缓来至了巨石之后,可是白染却一直沉默不言。
项义又等了片刻,他依然是沉默如此。
心中一沉,他肃然问道:
“白帝这是怎么了?”
白染背对着他,沉着脸依旧是不言一语。
项义又道:
“白帝可是有什么交代?”
白染不言。
项义皱了眉,深深吸了口气,猛地双手抱拳,歉然道:
“项义知错,还请白帝责罚!”
“何错之有?”
白染转过了身来,扬眉一笑。
“大错特错!”项义深深咽了口唾液,低下了头:
“没能谨遵帝命,好在仙门之人并没有降临,否则将会打破白帝您的计划,将会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若帝要责罚,还请帝宽容几日。待到事情结束,项义定当负荆请罪,绝无怨言!”
白染又是沉默了片刻,斜眸瞧了一眼巨石,嘴角微微轻扬,突然肃穆沉声道:
“你错就错在没能管的住上官!他的贸然行动是你看管不够的过错!”
项义重重点了头,肃然道:
“项义知错,甘愿领罚!”
“罚?若仙门真的提前而至,我们便需要提前拖延两日的战争,你可知这两日瞬息万变,会死多少妖族的同胞,或者说,万一本帝也死了,这场战斗只能是自取其辱,葬送妖族的命运!”
白染冷哼了一声,手指抬起了项义的下巴,看着项义那肃然毫无怨言的表情,他无奈摇了摇头:
“你来告诉本帝,你的职责是不是提前揽住未曾出手的上官?”
“是。”
项义无怨。
白染又问:
“那你为何不揽住他?”
项义没有说话,白染怒声道:
“是不是怕凌云三子不尊你的话;是不是怕在这场浩荡的大战前夕凌云十二会从内部决裂,一分为二;是不是怕凌云十二不能同心共事,怕这场战斗因此而输!
说!”
此话句句戳中项义的内心想法,句句怒意更强。
项义思衬了片刻,终是默默的点了头,应了“是”。
本以为白染会怒不可遏的认为他不配做凌云十二的首领,因为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可是却突然听得白染的笑声。
项义一愣。
“知道本帝笑的是什么吗?”
见项义摇头,白染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扫怒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是世间的霸王,你是凌云十二的狮王,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这也正是千年前本帝解散你们之时,为何会将‘三子令’交到你手的原因。”
这句话,白染在讲到‘三子令’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强调,也像是在对着谁人提醒一般。
深吸了口气,白染补充道:
“凌云十二永远就是凌云十二,不分什么狮王和凌云三子。这句话是我一直在同辰星子强调的一点。本帝之所以没有挑明,那是因为本帝相信你们,因为凌云十二是本帝的。”
闻言,项义重重的点了头,肃然道:
“白帝放心,日后万不会再有这般如此糊涂的事情发生!”
白染欣然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忽然听得巨石之后传来一阵急促远去的脚步声,项义猛地一惊:
“谁!”
正当他欲要横跨一步去看一看究竟是谁人这般胆大妄为的时候,白染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项义皱眉,肃然道:
“有人不尊帝意,该罚!”
白染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道了句:
“这本就是帝意,何罚之有?”
——
——
原本还在想着该如何完美的破解了那日在西岐平安客栈偷了自己钱袋的少年的剑招,可是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被玉小环晃了好久,莫太白才缓缓地从朦胧中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他本就是一个随性的人,除了清晨时分的练剑从来不会拖沓外,其余的时候都很是的让人无法理解。
总之就是很怪,也可以说他是一位剑痴。
玉小环抓住了他的衣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的脑袋抬离了行军床三寸高的高度。
莫太白瞥了一眼她,看着她那因出力而憋红了的小脸,自主的坐起了身来,而后淡然的问了句:
“怎么了?”
玉小环翻了白眼道:
“你的肚子都不饿的吗?”
莫太白瞥见了放在床边的三张粗饼,而后摸了摸肚子,很是随心的便取来了一张,大口咬了下去。
玉小环像个母亲一般,看其不争道:
“毕竟觉得你累了,午饭时没有唤醒你,谁料你这懒虫竟然一觉能够睡到黄昏……不饿的吗?”
莫太白沉着死鱼眼淡然的又是瞥了她一眼,而后也没有多言。
食而不语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