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冷水泼身,原本还以为能够蒙混过关的墨匀儿刹那间便垂下了头。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的晨儿,抠唆着手指支支吾吾的轻声反驳道:“我……我,我没有”
“没有?”墨阿娇严母式轻哼了一声,板着脸苛责道:“我家匀儿是敢做不敢当么?!满天的酒气难不成是狐帝独饮的不成?”
一语出口,同时又惊呆了两个人。
墨阿娇明显的已猜出了眼前少年的身份,不然她又何必浪费口舌为一个莫不相干且还看似想泡了自己女儿的少年开脱?
既然她都明白,那也就没必要继续遮掩下去。这样也倒好,有自己这个狐帝在,替吓得不敢吭声的匀儿揽个责任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晨儿不觉得墨阿娇会信,但至少自己开口了,想必她也会对匀儿网开一面。
晨儿见匀儿支支吾吾的将脑袋垂在了那挺耸的双峰前,扬了扬眉又深吸了一口气,担责道:“是,是我独饮的。匀儿就饮了一杯。”
墨阿娇对着晨儿行了一礼,肃然道:“狐帝,您没必要对她这般袒护。她饮没饮酒这件事,身为她的娘,我自然是了然于胸。”
见狐帝牵强的点了点头,墨阿娇再度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冷声道:“长大了,翅膀硬了,都敢让狐帝替你背锅说情了是吧!好,既然这样!回家后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禁室里一个月,若再敢胡跑,看娘不打断你的腿!?”
“娘!”匀儿噘着嘴,小幅度跺了跺脚,委屈道:“女儿长大了,喝点酒怎么了嘛?”
“怎么了?”墨阿娇瞪了她一眼,吓得匀儿赶忙又低下了头,不敢与自己的母亲对视。
墨阿娇轻哼道:“若不是狐帝陪着你,你早就不知躺在了何处!现在不但不感激狐帝,竟然还敢同娘顶嘴了是吗?好啊墨匀儿,既然你这么急着糟践自己,那娘明日便帮你找个郎君将你嫁出去好了!省的爹娘以后为你操碎了心!”
匀儿噘着嘴不说话,晨儿看到了她眸中已噙了泪水,赶忙为其开脱道:“这可着急不得!本帝虽小,但也知婚姻大事万不可儿戏的道理,太随便了匀儿会得不到幸福的!”
墨阿娇顺水推舟般看了一眼晨儿,行礼道:“狐帝说得对。看得出狐帝对我家匀儿也是这般的上心,那属下就恳请狐帝操劳,亲自为我们家匀儿牵条红线可好?若是狐帝的眼光,那定然不会有错。”
晨儿和匀儿同时一愣,晨儿耸了耸鼻子牵强一笑说不出话来。
墨阿娇悄悄睽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匀儿秀眉紧颦,嘟着的小嘴已绷的很紧,似是在做着什么决定一般。
墨阿娇蹙眉道:“也不急,哪天狐帝得了空闲有了好的人选再为匀儿牵线也不迟。”
晨儿眨了眨眼睛,他心中竟酸酸的,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内心其实是抗拒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知道,他就是不想!
但是碍于墨阿娇都将此话说出了口,晨儿也不能不表示,哪怕蒙混过去也行啊。
抬头的瞬间,他看到了正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的匀儿。那双眸子噙着泪水,忍不住的让人怜惜。脑海中在这一瞬间涌现出了自己同匀儿在这两日之内的每一次碰面,每一次对话。
看了一眼正等待着自己点头或者摇头的墨阿娇,晨儿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本……”
看得出晨儿是想无奈的点头同意,不等说出第一个字来,墨匀儿已有了怒意,她似不想听的晨儿的话,故意太高了音量,高声反驳道“不要!匀儿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决定!用不得外人帮忙!”
话罢,她有些埋怨似的美眸瞥了一眼呆愣愣的晨儿,随之化为了一道流光飞向了远处。
匀儿那最后的一瞥,晨儿的心像是被她给看碎了。那是一抹埋怨,来自于“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的埋怨。
晨儿皱着眉,心中埋怨着自己为什么要打算妥协于匀儿的娘。明明知道匀儿喜欢的是自己,自己也曾好几个瞬间对这个格外主动的姑娘动了心思。可是为什么偏偏还是要以这般的结局去画下句号?她一定很恨自己吧。
墨阿娇叹了口气,对着愣神思衬的晨儿无奈道:“狐帝,青丘动荡一日不曾了结,青丘将一日不得太平和安宁。身为匀儿的娘,我看得出我家匀儿对狐帝您动了芳心,但是此时并不是狐帝您谈情说爱的时候。”
晨儿听着话锋一转的墨阿娇,抬头看着她点了点头:“我知道。”
墨阿娇肃然的面容浅浅一笑,点头道:“我有要事同狐帝您商讨,而且这件事我不想让匀儿知道,毕竟这和她哥哥,我的儿子墨均有关。”
晨儿愣了愣,剑眉紧锁,慌忙问道:“你是怕匀儿会扰了我的决定?会成为我的心理负担?”
墨阿娇点了点头,平淡无奇的说道:“狐帝,在数天前我便知道了我儿要做的事,也是在今日黄昏之时才将他所有的计划和藏匿地点寻到了。我自知我儿要做的这件事是不忠不孝,会掀起青丘的民愤众怨,唯死难平。”
晨儿眨了眨眼睛,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看不透那份大义凛然,也看不透她将要表达的是什么,但是晨儿知道这个女人是想帮青丘的同时帮自己的儿子挽回一条性命,且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