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青年把少女护在身后,曾经好像也有一人这样护着她,曾经……
——百里南絮
袖摆里,他的拇指按住她的手,被包裹的温热让人心下安定。
玄衣青年黑眸深沉,对上陆维桢不容置喙的目光,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他调转了视线,看向男子身后的红衣少女,心下有些不虞。这一白一红两个人站在一起,莫名般配。
陆维桢在盛京里的势力如何,他摸不透底。若真正计较起来,魏家自然不怕,但这人要拿来做靶子的偏偏是魏知弦。
他思量了一下,即便不是为了魏知弦,单单是为了她,低个头也没什么。
“如此,我代家妹向郡主陪个不是。”
“哥哥!”
魏知弦气红了眼,提着裙子跑出去。魏思阙最后瞧了一眼红衣少女,才慢悠悠追出去。
他拉着她重新来到隔间里,一边看着桌上的石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讲话。
“我看郡主为江小公子出头的时候,不是很有勇气么。怎么到了自己,却这般委曲求全了。谁教给郡主这样做的,嗯?”
糖葫芦那桩事,这人也在么。
“陆相知道的这样清楚,想来是躲在暗处看戏了。”
“是郡主没给我英雄救美的机会。”
“另外,既然郡主已经决定与他们为敌,中途就不应该退缩让步。你是无心计较,但在你的对手看来,这恰恰证明了你的软弱可欺,只会教人更加得寸进尺。”
如同密友间的相处,他这般直言不讳。的确是她思虑不周,立场这东西,一旦站定了,就是泾渭分明,水火不容。
她顿了顿,没能按捺住心下的疑惑。
“陆相对朋友都是这样——仗义的么。”
不是,只是对你这样,但他还是点头应下。
“陆相。”
“嗯?”
“你是不是应该松开我的手了。”
“喔。”
他自然而然地松开牵着她的手,像是理所应当那样。
“你想不想报复她?”
“不想。”
“但是我想。”
男子白玉面具下的一双眼,在烛光下泛着冷,仿佛暗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恶意。
“这块料子不错,倒正适合打一副耳坠。”
她顺着他的话打量起面前的毛料,佛手柑大小的不规则形状。是老坑出的黑乌沙料子,入手细腻,其余再看不出更多。
陆维桢却已胸有成竹,心下有数。这毛料虽然没有开窗,但品相极好。里头的翡翠,起码是近乎祖母绿的冰种。
他拿了竹篮提着这块毛料,又带着少女到其他单间四处勘察起来。只是转了半天,也没再选出别的毛料。
端木隰华憋了半晌,暗自锤了锤发酸的小腿,脸上攥出个和煦的笑来。
“陆相,咱们就要这一块么?”
“嗯,我没无忧有钱。”
“……”
青年眸子有些调皮地眨了眨。
“唔,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带你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去。”
她跟着陆维桢到了四楼,没来得及多做停留,他带着她直奔一处雅间。是要在这里切石断玉么,看样子不大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