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情不自禁落在他背后那道西域短刀所受的疤痕,脑中又迅速回忆起苏将安。
当初在西域,还是苏将安替她挡了这一刀。
前世的爱与恨交织,抹有丹蔻的玉指盖不觉间剜入古铜肌肤。
“嘶——”萧承珏不满意的哼了一句。
“殿下,”宋楚仪连忙抽回手,埋头:“我总是见到你,就莫名其妙的想到另外一个人。”
他坐在床沿边,背对着她,神情在这一刻冷漠下来。
动手敛了敛里衣,随意取件披风套上,“你想到谁?”
“世子殿下,苏将安。”她盯着越看越熟悉的高大背影,樱桃朱唇上下颤动,“这段日子我在想,若殿下就是世子,若你们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言语戛然而止,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抱歉。”
她不该说这么多,这些疑惑,她应该等着嘉逸叔叔把事情真相查出,再来质问他。
萧承珏半阖眼眸,黝黑瞳色无比幽深。
宋楚仪意识到他有点不高兴,从芙蓉床上起身,打算从侧边退下。
白皙玉足被男人拉住,紧紧握在滚烫掌心。
“殿下,”她身子往后仰,揪住裙角,眼底流露出怯意,“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样一双妩媚灵动的凤眸,不自觉间流露的胆怯,将女人柔软之态展露无遗。
她什么都不用做,就令人有强烈的保护欲,又因为她骨子里的倔强耿烈,即便对他有怯意,也把情绪始终控制的很好。
掌心间的玉足光滑细嫩,小小的。
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他如玉笋尖尖般修长的指尖往上划走。
两人越挨越近,呼吸凝为一体。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答应过陪我去见一个人?”他的眼中似有烈火燃烧,极力隐忍克制。
宋楚仪往后倾斜。
这一瞬间脑子混乱,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陪他去见魏征。
“这会子出宫,回来恐怕有点晚了。”声音细软,循循劝诫道:“殿下身上还有伤,若不是要紧事,择日再找魏大人吧——”
她往后退一步,他便往前近一步。
这种危险的距离,令她再次感到不安。
在她快要取下头顶珠簪自保的时候,萧承珏抬手往她头顶上方轻轻一按,“不需要出宫。”
床身反向大移动。
待她再次睁眼时,眼前是一条幽深长廊。
长廊无光,萧承珏熟练点灯。
光线一点一点渗入永无止境的黑暗。
就像那些藏在黑暗之中的秘密,快要被掀开了。
她震惊得嘴巴合不拢,久久难以回神,以至于都没发觉,萧承珏何时拉了她的手。
越往深处走,长廊越深,往后节支越多,就像诺大的地宫。
“魏大人,当初你答应了我。”宋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现在怎么能说话不作数呢?”
宋楚仪在地宫听得很清楚,抬头越发不可思议,屏息凝神,“这条长廊......上面就是上都城各府。”
“嗯。”萧承珏颔首,习以为常,“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魏府。”
“所以殿下昏迷的这些年,你就是靠这个......时刻观察着上都城的动静......”她不可置信道。
萧承珏颔首,指了指顶上的两人,“想不想听他们要说什么?”
事实上,宋楚仪也十分好奇,宋荔什么时候和魏征有勾结,更担心会不会影响到宋家。
她安静顿在原地,听着魏征对宋荔说:“本官说话,什么时候不作数了?”
“宋楚仪的事情,是魏大人要打听的,”听这气急败坏的声音,宋荔似乎被惹恼,“现在没兑现承诺的是你。”
“你小心我把事情败露出去……”后面的话,似是被人捂住了嘴,再也说不出来。
魏征被彻底激怒,再也没了平日里的好脾气,低沉吩咐道:“把她丢出去。”
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魏府重回平静,地下迷宫也重归于静。
宋荔那句‘宋楚仪的事情,是魏大人要打听的……’,令宋楚仪久久不能回神。
魏征究竟向宋荔打听了什么消息?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交易?
她目光瞥向远处。
地宫每个分支大抵一致,唯有一条支节不同,末端有扇门,与上层的府邸相连。
“你把你阿爹、你把宋家交到我手里。”话语落下,萧承珏修长双臂已经从她身后绕紧盈盈腰肢,在她耳边小声呢喃道:“我把我的所有也告诉给你了。”
半黑半明之处,掌间柳柳腰肢细软。
氛围因男人微促呼吸渐显暧昧旖旎。
宋楚仪怔在原地,目光一直落在那扇门。
按照上都城的布局,那扇门通的该是世子府邸。
“阿楚。”这一刻的萧承珏有不同以往的动容,硬朗下颌轻抵玉肩,不经意间撩拨冰肌玉肤,“我馋你。”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会带有些许嘶哑,熟悉感席卷而来。
宋楚仪愈发冷静,回头很认真的看向他,双手抚上他的那方黑色面具,“我想看你的真正面容。”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困惑。
她必须确定他究竟是不是苏将安。
如果他就是苏将安,她该怎么面对他前世的恩怨好坏?
怀着复杂的情绪,她用力撕开面具上的系绳。
忽然安静,只听见面具落地的细碎响声……
她与他,两目交汇。
很快,一个深深地吻落在她两瓣柔软的樱桃唇片,不安分的咬噬……
仿佛又回到她初次来东宫的那夜,这男人可怕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