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辰再也走不动了,任由这漫天白雪一点点将自己掩埋在星陨街里。
来到这里,自己连一件干净的衣服也没有换,身上依旧是之前在杨国边境战场上与国师大战时候的破烂衣服,衣不遮体。没有了灵气,自己失去了饱腹感,肚子也变得空空如也。
石辰又冷又饿,但伤势真的太重了,连打个冷颤的余力也没有了。
这一瞬,石辰想起了从前,想起了温和的爹娘,乖巧懂事的石琼,还有邻里乡亲,石岩,石峰等石家村熟悉的人。
一张张脸开始慢慢浮现在脑海里,石辰没有流泪,也没有任何怨恨,一切的因都在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不用去怪任何人,也不用去怪天。
脑海中画面转瞬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那改变自己一生心性的书,《仁》。这本书真的写的太好了,仁,仁者,自己所向往的那种人。
还未读过半柱香,石琼又蹦蹦跳跳的闯进来了,她没有敲门,我却从未怪过她,冲她笑笑,使个眼色叫她随便坐,自己继续读书。
她有时与我有说有笑,有时也谈起爹娘,有时问我要不要吃饭,有时又问我要不要种田,我从不嫌烦,我自幼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她不找话,我不理她。她在身旁伴着,我真的很开心。
睡意渐浓,石辰渐渐没了意识,石琼的影子也随之渐渐消失不见,自己怕是抗不过这雪夜了,来世再见……
青雨剑突然自己飘了起来,悬在石辰身上的空中,青芒四散,在这茫茫白雪中耀眼极了,青芒化为一道道剑气,逐渐累积成一个护盾,笼罩在石辰四周,雪透过护盾已然不在寒冷,像是棉花一般,掉落在石辰的身上。
青雨剑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直悬在那里四散青芒,没有时间概念,石辰亡,剑便断,石辰在,它便在。
这一夜石辰睡得格外地香,抛却了世事纷扰,抛却了爱恨情仇,把自己当个死人一样死睡。
次日,石辰旁边这户人家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人,一脸怨气。
“没事下什么雪啊!真是的,又要打扫。”
拿起扫把便开始清扫门前雪,扫啊扫,扫啊扫,把石辰从雪中扫了出来。
“嗯?人?死没死?喂喂喂?死没死?看来是断气了,哎呀妈真晦气,大早上碰见个死人在自己家门前面,真的是,哼!”那怨妇不停的埋怨道。
“咳……咳……咳……嘶……啊……”石辰醒了,爬起来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妇人,脑海中有些空白,自己竟然没被冻死,还被这怨妇给吵醒了。
“嗯?你这打扮?怎么没冻死你个臭要饭的?给我滚!”
那妇人说罢,举起扫把便把石辰给甩了出去。
“啊……!”石辰闷哼一声,身体被甩在胡同对面的石墙上,背后椎骨有几处摔裂了,咬着牙,无比的痛苦,却是没再多一句话,靠着那石墙小心翼翼的喘息着。
“谢谢!”石辰看着地,平静的说道。
“有毛病!”
那怨妇破口骂道,不再理睬眼前这个臭要饭的,连根棍子和碗都没有,看来在乞丐界里混的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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