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这么会顺竿爬,属猴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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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堂,东明间。
谢夫人倚着引枕,看一个**岁的小姑娘打络子。
小姑娘皮肤雪白,柳眉细眼,与谢夫人像了八分,头上用珍珠发带绑了两个发髻。
彩色丝线在嫩白小手间翻飞,小姑娘紧抿着唇,认真摆弄丝线的模样着实可爱。
外间传来丫鬟们问好的声音,小姑娘手中活计一停,抬眼看向门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在发光。
帘子被打起来,谢瑾年与静姝相携入内。
小姑娘从榻上下来,视线黏在谢瑾年身上,待谢瑾年和静姝给谢夫人问过安,便像模像样地福身,细声细气地唤了一声:“哥哥。”
抿唇停顿了一下,才用更小的声音唤了一声:“嫂嫂。”
这个小姑娘静姝记得,正是谢瑾年的胞妹,慧姐儿。
慧姐儿可可爱爱,静姝挺想rua一下,然而慧姐儿过于腼腆害羞,静姝不敢轻举妄动,怕把小姑娘吓哭了。
谢瑾年余光扫过静姝,一摸袖子,向来从容自若的脸上鲜有地露出一丝懊恼:“抱歉,给慧姐儿的九连环忘了带,等会儿给你送到蔷薇院去。”
慧姐儿轻轻摇了下头:“不要紧的。”
谢夫人笑道:“慧姐儿眼巴巴地盼的可不是九连环,而是你这个哥哥。”
谢瑾年轻笑,眼底笑意难得的真实:“想见哥哥还用在母亲这里等着?尽管到怀瑾院里去寻哥哥便是。”
视线在谢瑾年和慧姐儿身上打了个转儿,静姝便明白了——慧姐儿看着谢瑾年的眼睛就像是铺满了碎星,闪闪发光,活脱脱一个兄控;而谢瑾年也是真的挺疼慧姐儿。
慧姐儿安安静静,可可爱爱的,静姝也挺喜欢。
左右现在沦为悠闲的古代职业妇女,静姝便想着给日后枯燥的生活寻摸上点色彩:“你哥哥说的是,妹妹空了尽管到怀瑾院来,纵是你哥哥不在,我也总是在的。”
白嫩嫩的脸颊染上两抹红,慧姐儿小声应:“知道了。”
啊!可爱,想养!
静姝挪到慧姐儿旁边,看慧姐儿打络子,看样子是个扇袋。
谢夫人含笑解释:“慧姐儿这是给她哥哥打的扇袋,咱们长房就他们兄妹两个,素来亲近。”
“一家子的骨肉至亲,他们一奶同胞的亲兄妹,亲近些那不是应当应分的?”静姝笑着道,“我打小就羡慕别个家里有个兄弟姐妹,一直没能如愿,不承想嫁给夫君后倒是白捡了个妹妹,就是不知慧姐儿肯不肯带我一起玩儿。”
慧姐儿红着脸,嗫喏:“肯的。”
静姝忍不住发笑,抬眼看向谢瑾年与谢夫人,莫名觉得谢夫人脸上的笑意似乎变得疏淡了些,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不容她细想,谢瑾年便开口说有事处理,去了书房。
谢瑾年不在,婆媳二人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静姝陪着谢夫人略坐了一会儿,有庄子上的管事来秉事儿,她便被谢夫人放回了怀瑾院。
临走前,静姝成功用吹的天花乱坠的石板烤肉拐带了小萝莉慧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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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静姝带着慧姐儿回怀瑾院烤肉,只说谢瑾年离了荣华堂,便直奔了花园子东北角的望北书斋。
到了望北书斋,贴身小厮立时驻足,没敢越过书斋的门。
谢瑾年进了书斋,坐到圈椅里闭目思量了片刻,便有劲装汉子悄无声息地进来,跪于谢瑾年足下,双手捧着奉上了十几个编好了号的细长竹筒。
每个竹筒里都有或长或短的一则消息,谢瑾年逐一看完,眉心渐而皱在一处,沉吟了稍许:“且先静观其变。”
劲装汉子毕恭毕敬应诺。
谢瑾年摆摆手示意劲装汉子退下,便不紧不慢地拆了最后一截竹筒。
这个竹筒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今日英国公府里发生的一切,桩桩事件记录的清楚明白,比静姝亲眼所见还要细致。
谢瑾年一目十行扫完纸上内容,复又看了一眼“守门婆子收了好处,故意给夫人指错路”和“公府三姑娘被罚入佛堂里抄经思过一月”两句,合掌将泛黄的纸攥在掌心,起身负手立于窗前远眺园中将开的桃花。
不承想,却是正见着桃花林里,他的小新娘牵着慧姐儿的手,正在指挥着婆子们搭火灶,架石板。
那被架到火上烧的石板,怎么看怎么眼熟,像极了他摆在怀瑾院正堂博古架上那块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