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在强人所难(2 / 2)

他不是嘲弄,而是一瞬间很认真的在想这问题。

顾怀曲身上那么多伤,万一气得从床上蹦起来打他呢?……满身伤口崩裂,一代仙师说不定就没了,会不会就此身亡还真不好说。

那沉冷的声音带着强忍的微愠,良久才再度开口:“你们两个出去!”

楚也本想提醒师尊注意身体,千万别动气,但又没敢开口,朝郁承期递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跟韩城一起走了。

这会儿屋里就只剩了郁承期和顾怀曲。

屋子里陈设朴素,窗子为了防风全都紧闭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周围没了人,郁承期也不装了。

他眉间轻佻悠懒的走到床边,直接挑起帷帐,垂眸在顾怀曲身上肆意打量。

关心道:“师尊还好么?”

他撩起衣袍,在床畔坐下,扫了眼,又嘲笑地自问自答道:“看这模样,想来是不大好。”

顾怀曲身上只穿了件松散的纯白里衣,但凡露出来的地方都缠了绷带,就连脖颈也被层层绑束起来,隐约渗着血色。

顾怀曲这人很执拗倔强。

他不习惯显露脆弱的一面,加上郁承期那副居高临下审视的眼神,让他无端地恼火,闭了闭眸,忍着伤痛,也要强撑着手臂坐起来。

即便再怎么遮掩,他面色的虚弱疲惫还是能被人一眼看穿,此刻那双唇瓣有些苍白干裂,墨色的长发披散着,无不昭显着脆弱。唯独那双凤眸,冷冽依旧,带着鲜明的怒色,看起来又冷又凶,竟衬得比平时还要难以接近几分。

郁承期不怕他。

反而还敢恶心他。

低劣地笑了声:“很痛吗?徒儿给您吹吹?”

他去拉顾怀曲的手臂,被一下子躲开了。

顾怀曲最厌恶他故作出来的温柔蜜意,回想起洞中的事,更是一阵阵怒火,暗自攥紧手指,寒声质问地盯向他:“……你方才分明可以救下所有人,为何不救?”

顾怀曲知道他身上有帝尊咒印,可以控制任何魔物。

郁承期也不觉得意外,理所当然的反问:“我为何要救?”

顾怀曲眉峰低压,横眉冷对:“韩城楚也命悬一线,你方才再多迟疑半刻,他们现在便已登极乐了!你哪怕不顾我,连他们的性命……你也不顾?”

郁承期看了看他。

“是啊。”

他的语气太坦然,令顾怀曲怒气高涨又无话可说。

顾怀曲强压下怒意,咬牙问道:“难道谁的性命在你眼里都不重要?”

郁承期瞧着他。

倏地笑了。

“师尊指的是谁的性命呢?”

他眸子里此刻映着柔和的光泽,慵懒又明朗,偏头口口声声道:“徒儿只知道,若我方才出手,灵力一旦溃竭见底,身份就暴露了,到那时他们得救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他低笑着,口吻无端地温柔轻缓下来,像是在哄人:“师尊太傻啦,总是用道义来要求别人,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跟师尊一样?”

“韩城楚也,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同门而已,死与不死,哪有徒儿自己的事要紧啊?”

“师尊,徒儿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也要理解徒儿呀。你总是要我替旁人考虑,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对不对?”

“……”

顾怀曲不说话了,只是冷冷的沉默。

郁承期随即又向他道歉,弯着眸子,语气诚恳得无可挑剔,却怎么都令人感觉不到真诚:“师尊是不是生气了?”

“我错啦。”

那双细密的眼睫微垂着,被柔腻挺拔的鼻梁衬得无比深邃,无端有些狭促讥诮,甜言蜜语道:“当时事态那么紧急,徒儿也是身不由己,往后再也不会啦。师尊就原谅我这次吧,好不好?”

“……”

这个男人好像把柔情蜜意当做一捧粪土。

谁惹他厌憎,他就往谁身上撒,句句淬着毒,又软得不像话,就像是磨刀杀人前赏赐的一杯甘甜美酒,下一刻就要将人捅得鲜血淋漓。

顾怀曲只觉得刺耳,将脸别过去些。

“我方才选择让师尊去死,师尊是不是不高兴了?”

“……”

郁承期偏着头去看他。

“说话呀。”

他不识趣似的,贴近了讨顾怀曲的话,像个不懂事的少年,“师尊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

“在徒儿眼里,师尊向来珍视自己的弟子,平日那么高风亮节的一个人,为了弟子们付出生命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徒儿想呀……师尊待弟子们这么好,一定会甘愿牺牲的。若我当时不慎选错,只会被师尊责骂。”

“况且,有些事,师尊不是也清楚吗?”

郁承期抬起眸来,带着狎昵地笑意,却幽幽凉凉的。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你也早该料到了。”

“徒儿睚眦必报……你不去死,谁又去死?”他嗤地冷冷轻笑,“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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