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方才入夜,天空当中像是扯了一匹的黑布,将整片天空彻底的遮掩起来,紧接着狂风便卷的地上的灰尘与野草飞舞到了天际。
一阵响雷伴随着几道雷芒划过,疾风骤雨,只不消得顷刻间,便在这山野荒郊纷纷扬扬的落下一场大雨来。
这场山雨来的是又快又急,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朝着押送金棺的队伍拍打而去,而这荒郊野岭,莫要说房屋,便是连个能够遮风挡雨的破庙都没有。
“喂,你们几个白痴,饭桶,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搭建大帐啊,要是七十一小阿哥冻伤了,有你们好看的。”
乌侍郎又尖又细的嗓音,在队伍之间响起,只见随行的人马,在听到乌侍郎喝骂的语句之后,原本乱作一团的场景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几个兵勇慌忙上前在这山林之间,各自为伍,或打地桩,或连绳索,迅速的在面前找了一片空地出来,开始搭建大帐。
“师兄,你当真是料事如神,这才刚刚入夜,果然是这山雨突如其来,倒也无个征兆。”千鹤浑身都被大雨浸透,此时将左掌竖于额前,略做出遮蔽山雨状,一边对着四目道长言道。
“师弟,先不要说这些了,山雨越来越急,这墨斗线几乎都已经被雨水冲掉了,你快想办法先让金棺进入大帐。”四目道长这个关头,倒也知晓事情的轻慢缓急,见金棺上的墨斗线为雨水洗刷掉了一大片,面色一凛,言道。
千鹤闻言面色一变,朝着金棺处瞧去,只见金棺墨斗网下,浓厚的黑墨此时含混着雨水朝着地面落去,在他的手心当中汇聚。
“乌管事,乌管事,等帐篷搭建好之后,让寿材先进去吧。”
乌侍郎闻言面色登时一变,眼下就连七十一小阿哥都在外边淋雨,这个臭道士竟然还想要先一步的跟着寿材一起先进入道帐篷当中遮风挡雨,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为什么?”乌侍郎斜晲了一眼千鹤。
“墨斗线,都已经开始花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
“恐怕什么?不行,等一下行,现在就不行!”乌侍郎言完,当下也不顾千鹤道长满脸焦急的神色,扭身便跑到了七十一小阿哥身边开始献媚。
千鹤道长满脸无奈神色,走了回去,叹了口气牢骚道:“唉,这帮家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趋炎附势,一帮小人,耽误了正事,反倒是一个比一个推卸责任来的快!”
“没办法啊,师叔,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不过我看这寿材里边的这位主也无须这般惧怕,有我和两位师叔在这里,出来了也能给他杀回去,到时候让他乖乖的躺回到金棺里边。”
千鹤摇了摇头,只当做苏阳从未曾见过僵尸这等害人的物事出手,对于这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言论,倒也浑不在意,只是满面的忧愁之色。
在这疾风骤雨,掺杂着乌侍郎尖锐嗓音的催促声当中,两座大帐缓缓的在平地拔地而起。
那位小阿哥,在乌侍郎阿谀奉承的甜言蜜语之下,缓缓被几个壮丁抬着,进入到了大帐的内部。
千鹤道长眼见第二个大帐已然搭建成功,当下那里还敢耽搁,一挥手便召集了身侧的四名兵丁,上前拖拽着那金棺朝着帐篷的内部行去。
要说这山里的天气,着实古怪,方才还是疾风骤雨,天地间一切的景物仿若都陷入到了一片的雨幕之间,然而就在大帐刚刚搭建而成之际。
顷刻间,原本的疾风骤雨,倒像是猛然被人关上了闸门一般,顿时停滞了下来。